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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长叹一口气：&ldo;我以为，比起端木姑娘的道歉来，我已经足够诚意了。&rdo;&ldo;哈。&rdo;端木翠直起身子，目中含笑，&ldo;你果然心里头还是介意的。&rdo;展昭摇头：&ldo;我自然不会介意。只是，以后不要这般赔不是。如果人家本来心里就恼，你这么一来，火上浇油，适得其反。&rdo;端木翠嗯了一声，看展昭道：&ldo;那你呢，你也会更生气？&rdo;&ldo;若是别人这般对我，我也会生气。对你的话，大概还可以再忍一忍。&rdo;端木翠笑，想了想又道：&ldo;那时向你道歉，我是真心诚意的。&rdo;这话的确没错，上楼时她已后悔了，要不也不会折返下去。展昭点头：&ldo;我知道。&rdo;&ldo;早说啊，&rdo;端木翠深深为自己感到不值，&ldo;害我又跑一趟。&rdo;&ldo;那是你自己觉得自己的道歉方式不妥，心中不安。&rdo;&ldo;才不是。&rdo;被人一语道破，端木翠本能反驳。&ldo;哦，那是为什么？因为我接受你道歉的态度不够诚意？&rdo;&ldo;是因为我是神仙，做神仙的自然要心胸宽广，不可斤斤计较。&rdo;展昭面上笑意更深，也不说话，却将桌上烛火移近，对着端木翠细细看了一回，喃喃自语道：&ldo;没红。&rdo;&ldo;什么？&rdo;&ldo;牵强附会，脸也不红。&rdo;端木翠气结，俄顷，缓缓闭上眼睛，慢慢压伏怒气，再睁眼时，不怒反笑，异样妩媚。展昭立时觉得不妙。&ldo;你就这么喜欢脸红么？&rdo;端木翠语气少有的温柔，&ldo;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脸红，你要不要试试？&rdo;&ldo;不用。&rdo;展昭头皮发麻。&ldo;试试嘛，&rdo;端木翠笑的愈发明媚，&ldo;你的官服不就是红色么，可见红色跟你素来就搭的很，脸上再飞上两抹酡红，不知要迷死多少姑娘。&rdo;&ldo;不麻烦端木姑娘。&rdo;展昭恨的牙痒痒。&ldo;不麻烦，&rdo;端木翠笑得无害，&ldo;一抬手的事儿。&rdo;说话间，忽的抬起右手。展昭反应端的不慢，一记漂亮的小擒拿手，便把端木翠的手截住。方握住端木翠的手，眉头便已颦起：&ldo;怎么这么冷。&rdo;端木翠愣了愣，抽回手来，将双手笼到嘴边呵了呵气，搓手道：&ldo;是好冷。&rdo;展昭知她素来怕冷，穿得又这样少，心中虽极盼能跟她多说会话，仍是忍不住催她回房：&ldo;赶紧回去，早些歇息。&rdo;端木翠摇头：&ldo;我找你有事，事还没说，回去作甚？&rdo;展昭将自己的外衫除下给她披上：&ldo;什么事？&rdo;&ldo;温孤尾鱼的事。&rdo;端木翠将外衫拢紧，&ldo;实在……也不该瞒你的。&rdo;【地下三丈三】-五于是将自己对瘟神和温孤尾鱼的猜测一一道来。展昭的眉头愈皱愈紧，眸中怒火渐炽。&ldo;我就知道你要生气，&rdo;端木翠垂下头，双手无意识地攥紧外衫，&ldo;你定会说什么做神仙的如此无耻，这般涂炭生灵……这话在我脑中不知道响过多少回了。你若生气，便在心里骂好了，也不要说出来……怎么说我跟温孤尾鱼一样都是瀛洲的神仙，你骂他，我也光彩不到哪去……&rdo;展昭不语，良久才道：&ldo;我不说便是。&rdo;端木翠松了口气，偏转了脸看桌上烛火，许久才道：&ldo;可是派出了那么多信蝶，也找不到温孤尾鱼，我真是……心烦的很。&rdo;展昭沉吟了一回，宽慰她道：&ldo;你也不用着急，找不到温孤尾鱼，也许不失为一件好事。&rdo;端木翠惊讶：&ldo;怎么会？&rdo;&ldo;至少，他没有在人间继续作恶。&rdo;端木翠不语，继而摇头：&ldo;你能相信他只是为杀而杀，做了这样残酷的事之后就此罢手？我是不信的，他一定还酝酿着更大的阴谋。&rdo;&ldo;真的再找不到温孤尾鱼？&rdo;&ldo;找不到。&rdo;一提到这事，端木翠的心情便跌落谷底，&ldo;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rdo;&ldo;三界当中，有没有信蝶到不了也找不到的地方？&rdo;&ldo;没有……&rdo;端木翠摇头，顿了顿似是想到什么，&ldo;不过严格说来，其实是有一个的。&rdo;&ldo;哪里？&rdo;&ldo;人间冥道。&rdo;虽然并不了然人间冥道是什么，展昭还是不禁猜测：&ldo;温孤尾鱼是否有可能藏在那里？&rdo;&ldo;不可能。&rdo;不待展昭说完，端木翠已然摇头。&ldo;这么肯定？&rdo;展昭有些不置信，&ldo;世上事不一定这么绝对，端木，如果……&rdo;&ldo;没有如果，&rdo;端木翠显然听不进展昭的话，&ldo;展昭，温孤尾鱼能进人间冥道的可能性跟你能生孩子一样小。&rdo;展昭哭笑不得：&ldo;你太为难我了，端木。&rdo;‐‐‐‐‐‐‐‐‐‐‐‐‐‐‐‐‐‐‐‐第二日一早，公孙策便来寻展昭商量在宣平至阴之地开掘的事，言说李掌柜的已经集好人手，只等早膳后一并前往南郊荒废的义庄，展昭收整完毕，便欲同公孙策一并下楼，哪知公孙策反拉住他，迟疑了一回才道：&ldo;展护卫，端木姑娘那边，你多让着她些。&rdo;见展昭不解，公孙策便絮絮叨叨解释说姑娘家难免面皮儿薄，展昭主动低头谦让一回也就罢了，否则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闹崩了实在不好，身为男儿自然胸襟更须磊落宽广不应斤斤计较，然后似乎察觉到斤斤计较用词不当，又补充强调说他不是指展昭斤斤计较，只是拿来作比而已。展昭哑然失笑，这才明白公孙策是在为昨晚的事说和。说话间，前头门扇吱呀一声开启，却是端木翠一边低头绾发一边出来，耳边两粒碧玉坠子一晃一晃，甚是俏皮。公孙策立刻紧张起来。&ldo;展护卫，你先下去用膳，&rdo;说话间便将展昭往楼下推，&ldo;端木姑娘这边我来同她说，想来她过了一夜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你杵在这反而坏事，总之一切有我，我办事你放心……&rdo;尚在慷慨激昂力陈一已承担之决心态度，眼角余光便瞥到端木翠向这边过来，公孙策心下暗叫糟糕，只恨没个麻袋柜子什么的将展昭收进去‐‐端木翠已然开口：&ldo;展昭。&rdo;公孙策心中犯嘀咕：这语气，听来似乎……相当平和。&ldo;早上才发觉裙摆扯破了，懒得fèng补，这两日来来回回，弄的好脏。你带了银子没有，我想去现买几件应付下。&rdo;&ldo;城中应该有衣坊，只不知还开不开门迎客，今日事了，我陪你去便是。&rdo;&ldo;先说好，没有银子还你。&rdo;&ldo;这样说话，别人定不会借给你。&rdo;&ldo;所以只向你借。&rdo;……两人言笑晏晏，并肩下楼，将公孙策晾在当地。中途遇上李掌柜的，李掌柜眼见昨晚剑拔弩张的两人今日和风细雨，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许久，方才上来寻公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