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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王建的要求（第1页）

这天上午，阳光明媚，西川成都府的大街小巷弥漫着热闹的气氛。在西川节度使府衙大堂内，王建正与他的文官武将们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如何开源节流以应对当前局势。

正当大家争论不休时，一名校尉匆匆走进大堂，脸上带着焦急之色。他快步走到王建面前，躬身行礼后禀告道：“大帅！去东川和陇南卖粮的商队都回来了，情况不太好。这两地的粮价暴跌，每斗只有一百文，我们的粮食根本卖不出去啊！”

王建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疑惑地问道：“不是说各地都在打仗，田地抛荒，导致粮价暴涨吗？怎么轮到我们卖粮的时候，价格反而跌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故意坑害我们不成？”

那校尉连忙解释道：“大帅，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今年兴元府和金州、洋州等地粮食再次大丰收，产量过剩，根本吃不完。楚靖平便利用这个机会，通过商人向四周贩卖多余的粮食。而朱温、李茂贞等人则封锁了他们的商道，使得这些粮食只能朝西南方向销售，最终影响到了我们的市场。”

王建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怀疑这次的事件并非偶然，而是楚靖平等人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打击自己的势力。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王建陷入了沉思之中……

王建皱着眉头说道：“听说长安城一斗米要一千文钱，这些商人怎么不把粮食卖到长安去呢？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可以赚更多的钱吗？还是说他们故意和我们作对？”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疑惑。

一旁的晋晖接口道：“主公有所不知，要将粮食卖到长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路途遥远不说，还得翻山越岭，一路上的艰辛可想而知。而且，朱温、李茂贞那些人经常会假扮土匪在路上袭击运粮的队伍，给商人们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上次就有五支商队遭遇了袭击，货物被抢，人员伤亡惨重。”

晋晖是王建手下头号大将、成都防御使，当年唐僖宗逃难四川的时候，他和王建都是护驾五都头之一，两个人是结义兄弟。

今年的王建可以说得上是春风得意，现在的他基本拿下了西川的大部分地区，并加封西川节度使兼同平章事，陈敬瑄、田令孜早在两年前就就被他俘虏，现在眼见二人失去了价值，并找借口处死了二人，将首级送回了长安，长安朝廷当年征讨陈、田二人，是为了收回西川这片土地，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结果最后反而全部便宜了王建。

既然拿下了西川，王建的下一个目标自然是东川，东川节度使顾彦朗原本是王建的同盟，在王建攻下成都后不久就因病去世，现在的东川节度使是他的弟弟顾彦晖，王建便有了除掉顾彦晖的计划，恰好李茂贞这时派人挑拨了他和顾彦晖的关系，王建便借此机会攻打顾彦晖，顾彦晖不敌，被迫臣服，王建本想一举拿下东川，但朝廷这时下诏调停，李茂贞也虎视眈眈，导致王建被迫与顾彦晖讲和，双方暂时没有战事。

就在王建征战之际，兴元府今年的粮食再度获得丰收，楚靖平便将多余的粮食朝其他地方低价贩卖，尤其是东川和陇南地区，这就导致周边地区粮食的价格全面下跌，反而在无形当中惹怒了王建。原来西川的粮食今年也获得了丰收，而王建忙于建设西川的设施和宫殿，开销花费巨大，府库里银两不多，这让他打算抬高粮价，对外狠赚一笔钱，结果却被楚靖平破坏，四川以及周边的粮食价格一路下跌。

这让王建感到非常愤怒，决定阻止楚靖平的商队进行贩卖。于是，王建派探子收集楚靖平商队的路线，了解大概情况后，他派军队和东川军一起在官道上设立哨卡，在各个商队必经的道路上阻拦兴元的商队。西川军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一部分商队被拦在了路上，被迫打道回府，但王建却忘记了黑市，有些兴元粮食并不是兴元的商队卖出去，不走官道走小路，总能通过二道贩子的手转卖到各个地区，这一点王建也没有办法阻止，此外，部分西川军队被运粮商队收买，对于兴元府运过来的粮食完全纵容，因此粮价涨不上去，王建仍然没有什么赚钱的机会。

眼见赚钱的机会就要被楚靖平破坏，王建觉得非常不痛快。由于王建控制西川已经有些时日，军队也已经发展到十几万，加之他打探到消息，楚靖平正在两面作战，李茂贞和成汭都在对付他，想到此处，王建心生一计，他提笔写信，打算给楚靖平施加压力，在信上要求楚靖平抬高粮价，若楚靖平同意，他就出兵牵制李茂贞。然后派手下谋士杜光庭出使兴元，将自己的要求传达给楚靖平。

此时的楚靖平其实也相当忧虑，李茂贞不断出兵攻打利州、集州，阆州的李继密也不断派部队持续骚扰，利州不断告急，楚靖平也不得不出兵支援，而万州的安存孝也派人要兵要粮，楚靖平倒是不缺粮，但要安全的把粮食送过去，也让楚靖平在人事安排上不得不慎重考虑，因为夔州的军队也开始不断骚扰万州了，刚打下的万州也要增兵驻守，能派往前线的人就更加少了。

收到王建的信后，楚靖平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的意图，预感到这次来信可能并不友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仔细阅读每一个字。当读完信件时，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和失望之情。

王建的信中言辞犀利，对楚靖平提出了一系列苛刻的条件和要求。楚靖平不禁怒火中烧，心中痛骂王建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落井下石，不顾国家大局，只图个人私利。

楚靖平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将信件递给一旁的杜光庭，并说道："如今大唐国祚日渐衰落，朝纲败坏，奸佞之徒遍布各地，国家正处于危急存亡之秋。在如此危险的时局下，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怎能因为个人利益而斤斤计较呢？如果粮价暴涨，那些穷苦地区的百姓们将无法承受，很多人都会因此饿死。作为一方大帅，王建难道不应该考虑到这些吗？他为何要只顾个人小利而忘记国家的大义呢？这样的要求，我绝对不能答应！"

杜光庭摇着折扇说道：“如今的大唐确实国力衰微，内部各派系之间争斗不休，矛盾重重，这种局面远非王大帅或者楚大帅您所能解决的。如果粮价上涨，的确会有许多人受苦，但西川的种田百姓将会从中受益。毕竟，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有得必有失嘛！如果楚大人非要去关心那些我们都无法顾及的穷困难民，那么我认为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如果因此引发战争，那可都是楚大帅的责任啊！”

楚靖平皱起眉头，严肃地说：“你这分明是在进行道德绑架！明明是你们想要趁火打劫，却将责任推卸给本帅，真是岂有此理！”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不满，显然对杜光庭的言辞感到十分不悦。

杜光庭道：“我只是一名使者，只是传达我们大帅的意见！也会把楚大帅的答复报告给我们大帅！”说完，杜光庭便宣布告辞，返回西川。

得到楚靖平的态度后，王建非常恼怒，认为对方不识抬举，同时他也收到了朱温的联络，朱温在信中说楚靖平居心叵测，对抗朝廷，是黄巢再世，不可不防，希望王建与他合作，在楚靖平处受了气的王建便答应与朱温结盟。同时，为了能出口恶气，王建决定发兵攻打楚靖平，由于自身实力还不够强大，他派人逼迫东川的顾彦晖与他合作，约定各自出兵五万，组成十万联军直取利州、集州和兴元府，事成之后，利州、集州归顾彦晖，兴元府归王建，顾彦晖迫于王建的压力，被迫答应了他的要求。

于是，就在安存孝出兵的一个月后，王建乘虚而入，派义子王宗涤为主帅，带两川十万军队攻打利州，利州本来就被李茂贞破坏得相当严重，且王宗涤为人精明奸诈，很轻松就攻占了利州周边县城，把利州包围起来，并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将主要精力用来对付援军，他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兴元府，他打算引出兴元的援军，趁兴元府空虚之际一举占领兴元府。

顾彦晖担心王宗涤会趁机吞掉他的五万军队，便亲自率军队前来，做王宗涤的副手。

楚靖平还未行动，附近的李继鹏倒是被两川军队的操作给气到了，他们伤亡这么大都没打下利州，现在王家的人倒是来摘果子了，愤愤不平之下，李继鹏带数千凤翔骑兵袭击王宗涤的大营，但王宗涤早有准备，在大营外围里布置了大量对付骑兵的陷阱，李继鹏中了埋伏大败而逃，不久，李茂贞派人质问王建为何攻打利州，王建选择置之不理，李茂贞无奈，只好罢兵休整，凤翔和兴元的战争由于王建的介入，变成了四川与兴元的战争。

利州刺史张重烈和防御使李守节，刚刚打退了凤翔军，又要跟两川军队交锋。张重烈和李守节本来是凤翔军将领，当年平定李昌符之乱时，他们还立过功，但李茂贞做了凤翔节度使之后，因为不是李茂贞的亲信，受到排挤，后来兴元府情报司统领高福财带人进入凤翔，刺杀了李茂贞手下一名文官，栽赃张重烈，李茂贞立即派人抓捕张重烈，张重烈收到张福财报信后，只好逃亡兴元府，与他关系好的李守节也不敢再待在凤翔了，随后也逃到兴元府。被楚靖平任命为刺史和防御使。

利州城头，张重烈一脸凝重地望着城外，只见漫山遍野的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这些敌军都是王建、顾彦晖的联军，他们气势汹汹，显然已经将这座城池包围得水泄不通。

张重烈心中沉重无比，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李守节，叹息一声说道：“李兄弟啊！如今兴元府面临着如此严峻的形势，四面受敌，楚大帅的机动兵力也不过九千余人而已。而我们并非楚大帅的嫡系部队，他是否会冒险前来救援呢？”

李守节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眼神坚定地回答道：“张兄，楚大帅绝非李茂贞之流可比，我们应当坚信自己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只要我们坚守城池，等待楚大帅的支援到来，定能击败敌军。”

张重烈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他深知眼前局势艰难，但既然已投身于这场战争，便只能勇往直前。他与李守节一同望向城外，默默祈祷着楚大帅的援军早日到来。

楚靖平没有坐视利州失陷，他知道顾彦晖是暂时屈服于王建，并不是真的对王建死心塌地，为了能挽救利州，他一边派钟离率正义军增援利州，一边派主簿杜明远带商队出使东川军营，说服顾彦晖背叛王建，并携带大量武器和金银珠宝，以增加顾彦晖叛变的信心，同时他还交代杜明远，一定要秘密行事，绝不能被西川军队发觉。

新任兴元府少尹梁震劝道：“大帅！您的地盘太大，兵力不足，建议您放弃几个州，先把兵力集中起来，以后有机会再收复。”

楚靖平笑道：“梁兄上次还夸我攻取一城，便能守住一城，现在怎么又劝我放弃呢？”

梁震道：“此一时彼一时，比如打人时，必须先把拳头握紧收回来，打出去才更有力量。”

崔永咸已经升任洋州刺史，本来洋州是小州，均州是大州，楚靖平想让他去做均州刺史，但此人胆小，认为均州离兴元府太远，万一遇敌，救援不及，而洋州离的近，便再三请求去洋州，楚靖平答应了，均州刺史就成了聂夷中。

楚靖平问道：“梁兄认为我应当放弃哪几个州？”

梁震道：“利州、集州和壁州可以放弃，另外忠州也不要再攻了，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守住万州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