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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亭：“……”邵亭打着哈哈转身，一边转移话题一边走向观音像：“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啦，要是再耗下去，说不定那群和尚又要把受害人转移到别处去了。”萧战秋在他身后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两声。邵亭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完全不敢回头，只是默默地搬开了挡在密道口的碎石，然后朝萧教主招了招手，示意他陪自己一起进去。萧教主一言不发地跟上。走到观音像内部，邵亭才明白过来那天会看到石像眨眼睛是怎么回事了。观音像内居然有一架梯子，那群和尚肯定是爬上梯子，从观音像的眼睛里观察外面前来求子的妇人们，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邵亭搓了搓手臂，看了眼漆黑深邃的密道，二话不说抱住了萧教主的胳膊，意外有一种要走鬼屋的错觉。两个人并排往里走。萧战秋一手举着火折子，另一只手被邵亭死死抱着，走了没多久便忍不住道：“别抱这么紧，我都不能走路了。”“我怕啊……”邵亭半个身子缩在萧教主身后，半推半就地继续走着。萧战秋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人在菩提寺的密道中耗了一整个下午，但可惜的是，仍旧没有发现那群和尚的踪迹。他们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在暗卫的监视下，居然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被绑架的妇人们都一起不见了。没能给夫人报仇的萧教主从菩提寺出来后全程臭着一张脸。邵亭倒没有太过失望，大约是看多了小说的缘故，他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样简单地结束，那群和尚之后绝对会继续作妖，当务之急要盯着的，便是那个举止古怪的淮平县令了。他们已经报了案，且看那县令会怎样处理了。回到王府，邵亭一眼就看到了在房门口等候他们的小蓉。一个念头立时冒了出来：“小蓉，你要回你婆家看看吗？”这妹子失踪了大半年，也应该回家了。小蓉闻言一愣，竟是不太确定地道：“我这样……要怎么回去？”邵亭没理解她的言下之意，奇怪道：“我们把你送回去啊，不然还能怎么回去，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小蓉面露为难。反倒是萧战秋听懂了，道：“你之前不是说那群和尚把抓来的妇人都给奸淫了么，你觉得她的丈夫会接受一个失踪数月且已失了节的妻子吗？”小蓉的头低得愈发厉害，显然是被说中了心思。邵亭顿时面露尴尬。是啊，就连在现代也有不少男人对被强哔过的女人怀有恶意和歧视，更别说女子地位更为低下的古代了。想到不知道哪个朝代还有通奸男子被驱逐女子却要浸猪笼的规矩，邵亭就为小蓉的未来感到担忧。邵亭迟疑道：“要不，你别把这件事和你丈夫说？”左右这件事小蓉都是受害者，她不该再为那群和尚的恶行承担后果。“不，这种事情我不能瞒着他，”小蓉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道，“我会和他说的，至于他会不会继续接受我，那便听天由命吧。”邵亭不放心道：“那好，我和教……他一起送你回去吧，明天你看行吗？”萧战秋不高兴地道：“为什么要我去？”邵亭撞了他一下，道：“当然是顺便找线索啊，你不想把菩提寺连锅端了啊。”那自然是想的。萧教主不说话了。反倒是小蓉千恩万谢，邵亭先是救她出苦海，现在又要送她回家，不管结局如何，有这位朋友做她的后盾，她也能坚强不少。天色已晚，邵亭让小蓉先回房休息后，也推着萧教主就寝。只是大约是白天睡够了，邵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番都没能睡着，最后被萧教主嫌弃地一把按住，像只乌龟一样被压趴在了床上。邵亭也不反抗，侧脸贴在床上，看向萧教主：“教主，这件事解决之后，你教我武功好不好？”萧战秋缩回手，皱眉道：“你想学武？”邵亭立刻想到萧教主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忙补充：“不用你亲自教，给我找个师父就行了，主要是我想会点功夫好防身。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意外挣脱开了绳子，现在不仅逃不出来，说不定就要和小蓉她们一样被大和尚糟蹋了！”一句话说得萧战秋眼神闪动，却仍是没有答应：“太晚了，你年纪太大，练武已经来不及了。”十七八岁叫年纪太大？在现代活了二十三年的邵亭觉得自己大概可以被称为空巢老人了。他扁扁嘴道：“我也不用成为绝世高手啊，就普通一点，能练到拳打小混混脚踹大地痞的程度就可以了。”萧战秋道：“那你也太没追求了。”邵亭抓着他的手臂晃悠，讨好道：“教~主~，好不好嘛？”“……”萧战秋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又磨蹭了许久，邵亭终于有了些许困意，在和萧教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睡了过去。次日，邵亭拉着萧教主一起，送小蓉回家。小蓉所在的村子算是淮平比较贫困的地方了，因为照顾到邵亭和小蓉不会骑马，柳澄婴友情提供了王府的马车，结果刚看到村落的影子，马车就走不进去了。路太崎岖，要是强行让马车进去，不是车子坏掉，就是人被颠坏掉。无奈之下邵亭只好选择步行。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进了村口。村子不大，小蓉很快就回到了曾经的婆家，只是还不等靠近，她就四肢僵硬地停住了脚步，怔怔地望着不远处。邵亭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和一个年轻秀气的妇人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黝黑青年约莫是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抬眸看了过来，却是在下一秒目露惊恐，连连后退几步，拉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秀气妇人转身便走。小蓉顿时眼前一黑，身子也晃了晃。邵亭连忙扶住她，若有所悟：“那个人是你丈夫？”小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邵亭的眼神变得疑惑起来：“他就算在你失踪以后另寻新欢，看到你也不至于是这个表情啊，怎么看他好像对你的出现很害怕似的。”这是在古代，就算小蓉是个悍妇，她丈夫也不太可能在外人面前如此表现，更别提小蓉她不是，那她丈夫的反应就更耐人寻味了。邵亭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但猜测还是需要事实来验证的，邵亭便打算找村民问问，只是沿途遇上了几个大婶，还不等邵亭开口询问，大婶们就惊恐地看向他身后的小蓉，窃窃私语着快步跑开了。邵亭：“？”之后又遇到了几个大爷，也是同样的结果。邵亭百思不得其解，回头询问小蓉，但也只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没有掉头就跑的老婆婆，却是个耳不聪目不明的，邵亭嗓子都快问哑了，才大致知道了原因。原来，小蓉的婆家早在大半年前，也就是小蓉失踪的半个月后就已经发出了小蓉的死讯，连同下葬和丧酒都一起办过了。以至于在所以村民的眼中，小蓉她根本就是一个死人了！难怪大家的表情都这么害怕，不会是以为小蓉的鬼魂回来了吧？而那个和小蓉丈夫有说有笑的妇人，是村里远近闻名的俏寡妇。她的丈夫在她嫁过来的那一年便出意外死了，可被传克夫的她居然立刻就有了喜，还在次年生下了遗腹子。用一句烂俗的话来讲，那可是老叉家的根啊。唯一的根苗在儿媳手里捏着，即便儿媳在生完孩子没多久就在外面勾勾搭搭，她的公公婆婆也不敢把人赶走。“贵圈真乱。”邵亭忍不住感慨，“那你丈夫以前和她有不清不楚的迹象吗？”“那倒是没有的，”小蓉苦笑道，“只是现在的我既然已经‘死’了，那他和李寡妇在一起也无可厚非，说不定我婆婆还乐得见他们在一起，好生个孙子传宗接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