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范考研学校有哪些(师范考研学校有哪些容易的)




师范考研学校有哪些,师范考研学校有哪些容易的

我记忆中的舒城师范学校

———霍同长

在师范学校,这些老师深深地影响着我们。

他(她)们在课堂中展示的个人才艺,以及讲课的个人特色,让我们佩服,更加吸引我们去学好专业文化课。

教代数的蔡永刚老师,至今让我们记忆犹新的。

他是上海人,课堂上说着普通话,还夹带着上海腔。笔挺的西装,戴着一副眼镜,一副学究的模样。

正式授课前,总是要抽根香烟,边吸边踱着方步,侃侃而谈。一堂课开始时间,他总要天南地北地说着与教学内容无关的事。就是这些趣事,或者说,我们从不知道的事,深深地吸引着我们的耳朵。我们都侧耳倾听,时而报以哄堂大笑。

每当这时,他会熄了烟,拿出《代数》课本,用清秀的粉笔字,写出这堂课要讲要学的应用题。他的课,讲得很精炼,条理清晰,毫无拖泥带水之感。每次,蔡老师讲的代数题不多,但一定是重点的重点。

蔡老师说:“我讲的题目,考试肯定有。你们一定要听懂会做!”

我们对蔡老师的话,都是信以为真。每次学校测验,果然就是蔡老师讲的那些题,八九不离十。这样一来,蔡老师讲的代数课,我们更是愿意聆听,并用心做着笔记。我们喜欢抄写蔡老师的板书,甚至觉得这是一种书写享受。

蔡老师自己也说过:“一堂课,我只讲15分钟。你们把我的15分钟听到位,代数学起来不会很难的。我只讲15分钟,你们听得不会吃力的。”

这是蔡老师程式化的课堂模式,我们慢慢地适应了,习惯了。那天他若是不讲趣事,我们才觉得失望呢。

有的同学课后说,要是蔡老师是个语文教师,那才更有意思呢!

原来,蔡老师非常健谈,他所知道的事,我们不曾知道。他所讲城市里的故事,我们都很愿意听。后来被深深地吸引了,听的上瘾了,甚至渴望课程表上多一些代数课。

就是原先那些不爱数学,不喜欢代数、几何学科的同学,成绩也是有所变化。他们在自习课上,常常会拿出代数课本,也能留下一些时间做起代数作业来。全班同学几乎没有代数课不及格的,好多同学代数测试分都是满分。大家对代数课的兴趣,更多地来自蔡老师,来自蔡老师的教学有方和循循善诱。

原来,蔡老师上课,首先是真正在调动学生的学习胃口,把学生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看到最佳教学时机来临,才化繁为简,深入浅出地铺开授课内容。我们不知不觉地进入数学课中来,跟着他的教学设计走,不费力地消化那些教学重难点。

课堂中的后15分钟,蔡老师一定让我们做作业的。于是,他又点上一根香烟,踱着自己的方步,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他还时不时地给我们来个风趣幽默的小故事呢。蔡老师的一堂课,我们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在师范专业文化课中,最难的课程我们得以轻松愉快地学好学完,这真的是得益于蔡老师的教学有方。我们班级的代数在测试中很少有不及格的,或者是补考的。蔡老师数学课上,总是做到化难为易、化繁为简,让所有的学生都愿意把注意力投入到数学课中来,让他们都对代数课产生兴趣。他没有丝毫加重我们课外作业负担,总是布置一些必做的代数题,从不搞题海战术。从而让我们腾出更多的时间来习得更多的师范生才艺。

其实,当年师范学校名师多着呢,女教师也不例外,教化学的章老师就是其中一个。

我们最先被吸引的,就是章月英老师书写的化学方程式:整齐、流利、娴熟、娟秀。

真的,一道化学方程式写下来,我们能够感觉到什么是书写美,什么是字母组成的方程式美,什么是气势美。

章老师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加上流利自然的板书,一下子征服了我们。化学课,同学们没有不爱学的。

在板书中,除了有潇潇洒洒的化学符号,更有灵动俏皮的汉字出现。

我的同位被章老师一手娟秀而又洒脱的汉字深深吸引:“这哪像是一位女老师的板书?!”

若不是亲眼所见,绝不敢相信:这就是平时只能在行书字帖上见到的字儿,现在就活生生地展现在我们眼前。一个个美字,夹带着字母和符号,在吱吱呀呀地粉笔书写声中呈现。

一块黑板就像一幅五线谱,上面跳动着美妙的音符!

有的同学真的忍不住在底下用笔学着那个样子书写,有的同学还在边看边用手书写。大家都睁大自己的眼睛,唯恐有什么书写技巧从眼边闪过。

一忽儿功夫,黑板也成了一幅字帖,恰似一幅书法艺术作品,充满了生气。教室里的学生,个个精神振奋。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看,生怕章老师再擦去黑板,那才可惜呢。

大家心想:化学方程式在章老师手下,竟然是这般美的。化学方程式书写是美的,化学课老师是美的,化学课当然是美的。

原来学生爱上一门学科,是从崇拜一位老师开始的。

师范学校特别重视中师生才艺的发掘和培养。师范学校这些专业课老师,都着深厚的教学功底,打心眼里让我们这些中师生佩服。就是这些老前辈,深深地影响着我们这些未来的“孩子王”。

教我们《语文基础知识》的吕世震老师,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师。他和蔼慈祥而又循循善诱。

一堂语知课,从上课铃开始他走进教室,到他下课铃声响了他走出教室,吕老师都是面带微笑,娓娓道来。

当有的同学上课开小差时,他就说:“那位同学,那位同学,那位同学请注意哈。语知课也是重要的一门学科啊!”

这句话一出,立马引起大家的注意。同学们不知道,是哪位同学没有听课,反而个个都精神抖擞地正襟危坐了,眼光齐刷刷地投向黑板。

此时,吕老师的笑容,就像绽开的花朵。那种温馨可亲的感觉,一下子传递给每位听课的学生。

吕老师常常把语文界一些大家搬出来,把他们对语文的经典语录搬出来,给我们讲着语法的历史以及语法的演变。他把学术界的那种商榷意见,以及语文学科的一些不确定性,和盘托出,让我们大开眼界,更让我们觉得语文基础知识的博大精深。

一堂堂语知理论课,在他的口中,变得丰富生动。

我们本来认为是极其枯燥乏味的东西变得有生命有思想了。这种平等对话式的讲课方式,也是深深地影响着我们后来的教学和教研。做学问,需要扎实的功底,更需要平和的心态,需要有包容的心态。我们这些中师生,未来的小学教师,更是需要这些“大老师”的传授和引领。

师范学校赵维刚校长,没有给我们上过课,但确是我们这些中师生敬佩的老师。

赵校长,个子不高,圆脸,样子很和善。我们常常看见,他一个人,天麻麻亮开始,他就拿着大扫帚,在我们教学楼下不停地打扫卫生。

师范学校各个教室整洁有序,校园里很少有人乱扔纸屑的。学校种植着一排排香樟树,经过一夜洗礼,就有了零零星星的落叶。也有些学生寝室旁,晚上有人向外倒水,留下弯弯曲曲清晰可见水渍来。赵校长一丝不苟地清扫着;还时不时地用拖把把个水渍线拖开、晾干。

我们常常站在三楼,往下看着他那矮小的身躯,不停地在水泥地上劳作着,不禁肃然起敬了。他的行动,让我们平时更加注意手上或者脚下的卫生。

班级里,大家主动打扫,老师的讲桌摆放整齐、干净、美观。班级同学做好事从不留名。整洁的校园,整洁的教室,整齐的座椅,以及整洁干净地着装。师范校园老师和学生们,相互示范、相互影响。

桂世仓校长,衣冠楚楚,一副学究的样子。

他同人说话,总是面带微笑,立马打消对方的顾虑。特别是,他能够对我们这些来自穷乡僻壤的农家子弟们知根知底儿。

他常在校会上给我们作报告,深入浅出,引经据典,生动形象,让同学们思想在不知不觉进入到他的话题中。全校师生听得入神,忘了时间,感受到学校大会那种热闹而又宁静的那种特有的氛围。每次聆听,都会受益匪浅。

每当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整个教学楼刹那间沸腾了。

此时,是这些十七八岁的中师生,身心最为充盈、最为活跃的时候!

他们结束了一天的学习时光,可以风风光光轻轻松松地来到自己寝室里谈天说地了!

除了必要的涮洗,那就是肆无忌惮地谈笑着。

一些书呆子,他们还可以就着寝室还没有熄灯,翻看着自己喜爱的书籍。男生大寝室住下40多人,这个时候更是喧闹震天。这些中师生,更多的用一些故事、一些趣事、一些笑话,来调侃氛围,消除一天学习的疲惫。

男生宿舍,学生就寝的床儿,分上下铺;一排排的,如同学生在教室的座位。中间是走道,宽敞一些。两边被分成一个个单元,彼此能够看到,能闻声也能见人。

尽管学友们都挂上蚊帐,但在灯光照耀下,能够清清楚楚见到哪个同学是在蚊帐中坐着,哪个同学是在蚊帐里躺着。

男生们几乎没有自己的隐私。有胆大的男生,也就在自己分隔的小单元里洗澡。澡盆里冒着热气,朦朦胧胧中显示出一位男生健硕的裸体。

有人在喊着:“把寝室大门关着,许召国在洗澡哟!”

那是生怕有外人或者值日老师进来的。

许召国是我们班的一位同学。他爱干净,要是下午打球或者做单双杠运动,晚上他都要洗澡。

他从食堂水锅炉那里,用四个水瓶打来开水,又从食堂的水龙头那里,用塑料桶取来冷水,热水与冷水兑着用。

洗澡盆,是学校发来的大塑料盆儿。

那时候,学校的每个学生寝室附近只有一个大厕所,没有洗浴用的卫生间。大家都习惯了,就像在家里一样,用的都是澡盆洗澡。

寝室里,水泥地,东一块、西一块,地都潮湿了。那是同学们洗脚时溅洒到地上的。

寝室里,氤氲着水气。偶尔有香皂的气味;还有男孩子身上的汗腥味;以及一丝丝臭袜子的气味。

大家不在乎这些,在乎着谁在说了有趣的问题,谁在讲一个男孩子都需要的小故事、小段子。

睡在许召国上铺床老赵,看着热气腾腾的澡盆,于是大声背着:“阴风怒号 ,浊浪排空, 日星隐耀 ,山岳潜形,商旅不行 ,樯倾楫摧,薄暮冥冥, 虎啸猿啼。”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心知肚明,背书者另有所指,幽默至极而已。

灯儿熄了,寝室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大家没有睡意,有的人还时不时地冒出一句无厘头。大家想笑也是使劲地憋着。因为他们知道,马上就会有值班老师来巡视。

老赵实在憋不住,又念起范仲淹的“阴风怒号 浊浪排空……”

黑暗中,有个身影,在他的床边停下来。老赵正犯疑惑,自己撩开蚊帐,朦朦胧胧中看见桂校长站在床下,吓得再也不吱声了。

一会儿,脚步声有了,黑影子挪动了。

“你们还不睡觉!诗兴大发啊?”这是桂校长的声音。

原来,他是按时来寝室巡查,比闹钟还准呢。

半夜里醒来,我依稀听到有落雨声。我没有太在意,再次迷迷糊糊地睡去。第二天,发现阳光从窗棂里透过来,我们的蚊帐有了几分梦幻迷离的色彩。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心里纳闷:明明是昨晚真真切切地听到窗外在落雨声,怎么今个是个大晴天?

我再伸头看看窗外的地面,干干的,没有一丝潮意。

我再仔细看看那个落雨的窗下,一摊水的样子。我一下子明白了,准是那个同学尿急,来个非常动作,解决了问题。免得在床铺上爬上爬下的麻烦。

好家伙,深夜里在窗下来个潺潺流水,哪个晓得?我暗笑着那位同学。

好在就这么一次,若是冬夜里人人模仿,那不成了窗下一片瀑布了?再说,这是极不卫生、极其庸俗的行为。若是给桂校长发现了,那还了得!

有人早早把寝室的门儿打开,一阵凉风吹进来,夹带着尿骚味。

寝室旁边就是厕所,那时没有水冲设施,味儿很重。

厕所虽然很大,但用的人次多。我们只好打开寝室里所有的窗户,好让空气流动快一些。

冬天里,我们都要开着窗子,好透气,这些都已成了我们大宿舍的习惯。

记得就有那么一次,一位睡上铺的朱同学,早上起来,没有裤子穿。

他东找西找,被子早已翻过来覆过去,就是没有自己的裤子。裤子哪里去了呢?真的奇怪!

“谁拿了我的裤子?”朱同学大声说。

大家没有回应,当做朱同学说着玩笑。

后来,朱同学一直窝在被子里睡着,没办法起床,大家方才意识到他的裤子真的被偷了。

夜里,是什么人用杆子把他的裤子挑去?我们不知道。

我们一打听,类似的事儿还真的有。不同寝室在不同时间,都有丢失衣服的。

那时校园里没有围墙,附近就是村庄。说不定就是外面村庄人的恶作剧。有人向学校反应过此类问题。校长说,我们要加大夜间巡视,你们要做好自身物件保管。

学校着手在防盗窃上加大治安管理力度。自从那次以后,寝室里同学再也不敢把油亮的皮鞋、流行的喇叭裤放在窗户边晾晒了。大家一想到仅有的一条或者两条裤子,心有余悸。

我清楚地记得,我们班的李全忠同学给了我一条喇叭裤子。这条喇叭裤让我感动了好一阵子。

那个时代,我穿的衣服,都是家里做的。普普通通的,根本谈不上格式或者说流行的。

要是讲究一些,父母就到合作社去扯上一些兰斯林布,再带我到街上的裁缝那儿量体裁衣。大裤裆大裤筒,是那个时候裤子的基本样式。用我们同学的说:裤裆大得可以装个老母鸡的。那个时候,穿衣戴帽重在保暖实用,并不在乎美观好看。

记得有一次,我们班主任王老师,骑着永久牌自行车,穿上西服戴上领带,在师范校园里水泥操场上穿行。呵呵,那派头,简直就是一幅风景!

王老师帅极了!

王老师还有一个标志动作,当自行车行骑到拐弯处,他把头向右一甩,时尚而又风度。

后来,有些同学骑上自行车,还学着王老师的样子,惹得大家大笑不止。

李全忠给我的那条裤子,穿在我身上正合身。的确良的料子包裹着丰硕的大腿,没有了以往裤子那么多余空间。

我特别喜欢穿上它!

穿上它,我的个子好像变得高了。

奇怪,我一下子自信了不少。真的,我从没有感觉到,一件衣服也能让人信心百倍。

特别是走在有女生的校园,得体的衣服,会让异性多看你一眼。尽管我不敢相信,那个年龄,那个背景,就有人交上了女朋友的。我更是不敢奢想,班上会有个女生心仪于我。

我们班只有8个女生,她们成了我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有同学说:“八女投江了,我们是没有希望了!”原来,有胆大的了解到,这8位女生透露,自己是教师,绝不找教师做对象的。

因此,班上那些标志的帅帅的男生,常常也是无聊地依偎在教学楼三楼的栏杆上,只能静静地看着楼下风光:女生款款走路,一直目送女生到水锅炉边打水,用目光陪伴着女生到塘边洗衣服……

李全忠自己倒是有着一间单人宿舍。

那时因为学校广播站需要一个人来护理。李全忠刚到师范学校,凭着一首《乌苏里船歌》唱响整个校园。

教音乐的刘老师特别爱才,真是喜出望外。他建议学校的广播站,由李全忠同学看护着。

校园里,下课播放的音乐,大都是李全忠选的。这个差事虽说有些忙,但很多同学都很羡慕。

那个时代,在师范校园里,有个独立自由的空间,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呀。没有人来打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看看书,听听音乐,发发呆,走走神,都可以的。

最最奢侈的是,学校的全部唱片—–传统的,流行的,音乐,歌曲,戏剧等等,都在里面。

《牧羊曲》呀,《草原牧歌》呀,《军港之夜》呀,流行的歌曲应有尽有。自从李同学到了校广播站,我们班同学对他是刮目相看了。打饭、打水呀,要是李同学来了,排队的同学主动喊他向前插过去,好节省时间。

时间已久,我们把他当作是师范学校的老师看待。

李全忠同我谈得来,常常拉我到他的广播室去。

我也是乐意享受这份待遇,每每都在那里待得很长时间。

他对音乐懂得很多,给我讲解一些歌唱家,还给我翻看这些歌唱家的唱片。五音不全的我,似乎也对音乐有了兴趣,那个时候,我非常迷恋陈美玲唱的《草原牧歌》,这个唱片只有学校广播室里有,我们是百听不厌。就是这个平台提供,让我对音乐课有了兴趣。

虽然我唱的、弹的都不够好,但我一有空还是来到教室的脚踩风琴前,用自己的二指禅弹奏着自己喜爱的曲子。几乎是每个晚自习都弹上一会儿。

我甚至跑到文化站附近的报刊亭子,去买《辽宁青年》杂志。

我除了喜欢《辽宁青年》那上面的文字,还有一个原因,是《辽宁青年》每一期都推荐一首流行歌曲,那上面还有简谱,可以自学自唱的。

电视剧《霍元甲》放映后,《万里长城永不倒》歌曲是街头巷尾都在传唱着。我们一时搞不倒简谱,还好《辽宁青年》来了,我是第一个向班级同学们推荐的。

师范学校最为热闹的时候,是晚饭过后。

晚餐一般都在五点左右,春夏天时光长,吃过晚饭到晚自习,还有大段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这个时候,也是校园里最热闹的。

各种文体活动应有尽有:学书法的,学绘画的,学风琴的,学二胡的,学单双杠的,打篮球的,练武术的等接连登台了。

整个学校喧嚣着,呼号着,沸腾着;充满了生气。

这些农村来的孩子,除了学习上刻苦勤奋外,还有很多才艺正待开发。看,他们一个个正在展示呢。

王潭春同学拉二胡,让我们大开眼界。

他拉的《江河水》真的是如泣如诉,凄楚动人。每次学校开展大型文艺汇演活动,我们班就要推荐王潭春上台表演。

他总是不负众望,一个人走上舞台,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舞台上只有一把二胡,一条板凳,一个简谱架子,仅此而已。就是这样简单的道具,把个师范学校到会的全体师生的眼神心神,一下子集中到舞台上。

大家侧耳倾听,沉浸在美妙的音乐声中。

整个会场回荡着二胡声响,时断时续,时急时缓,时高时低,犹如魔法一般,让人心旌摇曳,无不为之深深吸引。原来我们的民族乐器,一把二胡一个人,竟有如此无限神功和无穷魅力。

我们不知晓王潭春在什么时候学会了二胡;他什么时候,能把一把二胡演绎地如此让人心仪神往。只是记得师范学校一年级开始,他就会拉二胡。有了此项特长,他常常被师范学校音乐老师刘老师叫去单独指点。

显然,这项乐器特长是他从小就习得的。

王潭春是音乐特长生一个,班级像他这样有着一技之长的学友真不多。

我们是同龄人,我们那时学习的农村小学、初中学校条件应该差不多的。

音体美历来是“小三门”,讲起来重要,做起来次要。学校课程表上“音体美”课程大都被主课占用。

我记得自己学校的音乐课,几乎就没有老师给我们上过。

物以稀为贵。师范学校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学校特别重视“三字一画”的培养,对音体美特长生更不例外。

王同学是幸运的,小学教师是“万精油”,要“门门会,招招鲜”。当然到师范学习的同学,好多人同我一样,还是处于“音体美“的启蒙状态。说句真心话,真正意义上,给我们音乐知识和视唱技巧启蒙普及的是舒城师范学校,我们对于这些课程感到新鲜而又好奇,我们对于有文体特长的师生感到十分崇拜。

教我们音乐的刘庆树老师,教学上一丝不苟。

我们从简谱学起,没有一点音乐基础,更没有音乐细胞。

他像是教学一年级的启蒙老师,不厌其烦地教我们练唱,还教我们识谱。拿到《音乐》教材,我们就像是在读天方夜谭,摸不着头脑。他就从当时我们喜爱的流行歌曲教起。

《少年寺》热播后,有一首《牧羊曲》很是流行,于是我们就从这首歌练习视唱,练习谱曲子。

1234567,这个阿拉伯数字,我们再也不用数学方法去念了,而是变成“多来米发梭拉西”的动听发音了。

音乐学习的趣味,在于随时随地都能学。

教室里、寝室里变得活跃了。时不时地有个男中音在歌唱。俞厚道和我同位,他的嗓音浑厚,乐感强,什么曲子,只要哼唱一两遍就会了。他唱的《草原之夜》让人着迷,还有苏联歌曲《喀秋莎》被他演绎得可以弄真。我们常常惊讶他有着音乐天才,还有他的习作。每次作文本发下来,都是九十多分。他写的文章,常常被语文老师当做范文,当着我们全班同学绘声绘色地念着。还有他的书法,写的如同字帖一般,钢笔字当然也不例外。我非常幸运,有着这样一位多才多艺的同学是同位子。他深深地影响着我。

当时《音乐》课的教材也有五线谱,这也是我们最担心学不好的。那些像豆芽一样在五线上蹦蹦跳跳的符号,需要我们慢慢地对照翻译,才能够读懂它们各自的音高和音值。

我们觉得很是麻烦,就没有多少兴趣去钻研去学习。好在这门课程测试,刘老师给我们出的题目并不太难,我们才得以顺利过关。

刘老师主要让我们学习简谱,做到一首歌曲,自己会识谱。还有一个是要学会一两样乐器:口琴、笛子、手风琴、吉他、脚踏风琴、二胡等。

做师范生的,至少要会一样乐器,这样将来走到小学课堂,音乐课才不成问题。

刘老师总是苦口婆心地给我们讲学好音乐课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我们在他的教导下,课余时间用来学习脚踩风琴的同学多起来了。

寝室里,时不时传来悠扬的笛子声和口琴声。

我那时也买了一个口琴,也跟着大家学起来。有时候,我也壮着胆子走到教室讲台边的脚踏风琴旁,弹着自己不知背了多少遍的曲谱。我逐渐觉得,学习音乐,需要时间,更需要兴趣,还需要几份天赋。

兴趣、爱好、特长,是慢慢培养的。

这些乐器,以前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孩子,压根就没有见过,更是不知道怎么去弄响他们。在舒城师范三年学习中,我们最大的收获,就是对音体美“小三门”有了不一样的认识。我们慢慢觉得,自己离不开体育,离不开音乐,离不开美术。特别是临近周末,我们更是亲近这些学科,我们从中打发着曾经是多么无聊的青春时光啊。

学校也常常举办一些书画展,这是让我们大开眼界的时候。

一幅幅方正娟秀的柳体书法,一张张栩栩如生的素描,还有那些立意高远的中国画。展览室就在教学楼一楼,几间教室挂满了来自普师各个年级、各个班级学生的作品。这些作品,让我们震撼,更让我们心生羡慕。大家从心里感受到,师范学校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各种人才汇集一起。他们每天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一起上课,一起上操场,一起玩单双杠的那些学友,从他们的手中,可以诞生出一幅幅令我们为之一振的艺术作品。

我们在仰慕他们的同时,更加努力地学习我们过去曾瞧不起的“小三门”。我们对学校提倡的练就好“三字一画”的小学教师本领,更加确信、更加勤奋、更加努力地去尝试着。

从美术课上,我们知道了什么是国画,什么是水彩画,什么是素描,什么是大写意,什么是工笔画,什么是油画等等。

我们在美术课上,第一次学画菊花、梅花、牡丹花。

我们知道什么是构图,什么是墨线勾勒,什么是渲染。

那种新鲜感、获得感,在我们一幅幅作品的创作中诞生出来。

这是其它学科难以成就的。

一副白描,有时候花去了我们周末一天的时间,但是只要作品成型了,我们真的感到无比幸福。

比如,画一幅虾子的国画,全是由构图、笔法、技法组成。我们在学画中知道了什么是宣纸,什么是浓墨,什么是淡墨,什么是枯墨,什么是晕染,什么是皴法,什么是勾法,什么是擦法,什么是泼墨,什么是破墨,什么是焦墨,什么是宿墨等。

我们还逐渐认识到,水墨国画与水墨淡彩的区分。这些书画知识,都是陈坤巽老师向我们展示的,而不是抽象的概念。

美术课我们认真地完成每一次布置的作业。

当一副书画作品形成,我们方才知道国画技法的重要性,我们更是惊讶自己手下的创作。

每当我完成一幅作品后,那种全新自我的感觉,是文化课作业难以达成的。这种艺术作品中的获得感,能给我们带来很多竟想不到的自信心。

师范学校的学习,我们一半精力都用在了这些技能课上。

展现在我们眼前的,不只是课程的学习,知识的获取,更多的是身心的愉悦和精神生活的丰盈。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方才真正认识什么是体育课。

体育老师康舒怀老师长得白白净净,高大帅气,他同人说话,往往先是自己脸红了。

我们私下说他是大姑娘。

他教会我们前滚翻、后滚翻,单杠、双杠,鞍马系列动作。

起先教我们体育的是一位女老师,漂亮时尚,开课时总是面带微笑。她的体育课,更多的是让我们自由选择自己喜爱的运动项目。

有时候,赶上体育课是大太阳,天气炎热,他就顺着我们的意思,让我们自由活动。

我们就想她在讲台上说:“同学们,这堂课让你们都快活快活!你们到操场上自由活动吧。”

顿时,教室里一片欢呼声。

这时候,她的一张漂亮白皙的脸,会笑成一朵花儿。

她,就是我们喜欢的王玉琴老师。

王玉琴老师的体育课,让全班同学喜欢。上她的课,没有压力,倒有很多惊喜和快乐。一开始,我们学着前滚翻,她给我们轻声细语地讲解动作要领,并给我们示范动作。王老师身材苗条,动作优美,加上她那特有方言语音和灿烂笑容,让我们一下子喜欢上她的体育课。

王老师几个动作示范后,就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草绿色海绵垫子上,一个个同学在笑声中尝试着新学来的技巧动作。

站立,下蹲,抱头,滚动,起身,站稳。几个动作是一气呵成。

男生似乎有点腼腆,但还是做得标准而又优美。他们宛如燕子点水一般,轻盈,迅速,利落。

临到我了,我怯生生来到绿色垫子前。我感觉全班同学的目光,一下子盖住我。

我的几个动作做得特别生硬,滚动的时候,头脑是一片空白。滚动的方向早已偏移了,我整个身子侧着躺在了海绵垫子上。

前滚翻成了侧滚滚,我感到面子丢尽了,满脸通红地站起来。

王老师却说:“没关系,很正常。再来一次,准行!”

站在旁边的同学不再笑了。

我把王老师讲的前滚翻要领在脑子里再过一遍。

这一次,我顾不了大家的目光了,只顾做一系列连续动作。

“好!过了!”王老师说。

我从垫子上站起来。也赢得同学们一阵阵掌声。

我最先看到的是,王老师如花的笑容。

体育课,几乎就在玩乐中度过。那个年龄,我们有的是力气。我们在体育课中,不只是学到运动项目中的动作与技巧,更多的学到老师传授给予我们的体育精神和健身态度。

一些同学,从此改变了睡懒觉的毛病。他们在大寝室里相约明天什么时间起床,什么时间一起晨跑。

凌晨时分,校园就醒了。在通往孔集镇的公路上,我们看到更多小伙子矫健的身影。

他们从舒城师范校园里跑出来,兜个大圈子,顺着笔直的柏油马路,跑回校园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就是这些学生,他们又走到学校操场上,在单双杠上翻越腾挪着。俯卧撑少不了50个;引体向上少不了30个;还有俯卧撑40个……这个动作,不受场地局限,随时随地可以做的。

体育运动是有号召力的,体育运动是相互感染的,体育精神更是不断地传递着。这些小伙子,哪个都不愿成为“懒觉虫”的。健美的身材诱惑着他们,还有那胸大肌上的一块块腱子肉。

真的是这样!

有一段时间,班上的男生热衷于做单杠、双杠动作。

这要从班主任王东升说起。

王老师热爱体育,常常到操场上做上一连串单杠动作,让我们傻眼了。静止正手引体,浪摆引体都做的十分潇洒,最后再来几个撞杠引体,直让人叹为观止!

王老师的双杠也玩得在行。

时而来个俯卧登山,时而来个俯身屈腿,时而再来个悬垂蹬腿,真让我们拍手称快。

他常常穿着一个洁白的背心,一身腱子肉。

特别是他的胸大肌让人羡慕。

从单杠上下来,肱二头肌、肱三头肌显山露水。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何况是我们的老班?

班上的男生都不再睡懒觉了。凌晨的操场更多是那些熟悉的身影。男生也是特别爱美的,特别是美术课陈老师的“倒三角”理论,更是让我们相信,我们的体型是可以塑造的,我们可以通过锻炼形成我们的肌肉,让我们有个好体型,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讲台上。

我们能够做到的。

那段时间,校园里充满了活力。我们班再现体育热了。

体育是美的,运动是美的,我们也是美的。

对于还不到二十岁的我们,正是追求美的年龄,我们这些中师生心中渴望着遇到美的事物。我们眼中不放过我们认为美好的东西。

我们一个个从书本中走出来,走出教室,走出寝室,走到操场,走到户外,去寻找的美的东西。我们更加珍惜,来自身边的一点点感动,我们更愿意付出行动,付出汗水。

学校的晨练,大家自觉参加。

学校每天的广播操,每位同学认真地做。还有每次学校举办的篮球赛,我们班级几乎全力以赴,不会打篮球的,就当啦啦队。

我们是舒城师范首届普师班。

1982年,舒城师范普师班招生三个班级。我们是普师一(3)班。

这个一(3)班一开始就重视体育课,一直延续到二(3)班,三(3)班。这是一个优秀的班集体。体育精神、团结向上的班风,在这个班级得到很好的体现。

大家热衷体育,这肯定受到班主任的影响。班上个子高的同学都主动加入班级篮球队,学校常常组织班级之间的篮球友谊赛。

每场赛事,大家都很在意。没有参加篮球队的同学,往往主动做好服务工作。给参加篮球队的同学到食堂打饭,给他们冲开水,给他们带点心;甚至还为在篮球场上驰骋的同学帮忙洗衣服。

大家的集体荣誉感很强,把每次比赛当作一回事。

师范生的生活变得紧张而又有序,有张有弛,让人难忘。

我不会打篮球,但我很是羡慕那些篮球队友。他们在操场上那种左冲右突,闪躲腾挪,宛如游龙,顽强拼搏,虎虎生气的样子,真的让人振奋,让人心生斗志。

我的同位俞厚道就是这样一位同学。

平常里,他温文尔雅,不好说话,一旦进入比赛,就变成另一个人。他时而奔跑如飞,时而怒目圆睁,时而高声呐喊,时而欣喜若狂。篮球场让他变得如此生动如此可爱,大家都称赞这位副班长给力威武。

一(3)班也是巧合,分来了两位“民师”。

他俩的岁数明显比我们大五、六岁。他们能够考入舒城师范普师班确实不容易。在教室或者寝室里,他俩都成为我们心目中的“老大”。他俩比我们沉稳许多,社会实践经验丰富,再加上做了几年的老师,懂得很多为师之道。自然而然地,他俩成了我们学习上或者生活上的导师。

说也奇怪,王垂凡同学,偏于“武”,喜好运动,几乎就是个篮球迷。徐贤圣同学,偏于“文”,平常很是健谈,咬文嚼字,一板一眼。两位民师的存在,可就像是班上来了“文武大臣”。

班级实力渐行渐强,各方面发展尽显无疑。

两位“老大”,成了我们普师一(3)班的学友,更像是我们家里的兄长,或者说是我们生活上的导师。我们班上一些大事,都得有两位“老大”商议,征求他俩的意见后方能实施。这已习惯了。那些男生在寝室里喜欢讲的“羞羞事”,也是愿意同他俩说。

王垂凡同学,几乎成了我们班的体育老师。他个子高,身体棒,一脸老腮胡子的样子,显得格外成熟自信来。若是有球赛,他的眼睛会放光,那种神采一定会带到班里来,让每位学生都受到感染。

班上也有几个不会打球的,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我们喜欢看着他们在操场上驰骋征战的模样,平时斯文到底的那些同学,操场上个个是骁勇善战。班长王林武带球如风,曹世全弹跳如簧,吕士健闪躲似燕,蔡永忠敏捷如猴,丁增武纵观全局,薛先金力挽狂澜,付代元投球百发百中,颜善平的“三分球”简直让人喜出望外。还有朱红兵的扣球,让对方望而生畏。

这些同学在操场上又是一个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了。

单双杠让他们一展雄姿,篮球让他们无拘无束。一句话,体育让我们变得生龙活虎。

一(3)班球队,让这个班集体自始至终地团结向上。

班主任王东升说:“三(3)班真的是人才济济,我为你们各个方面出色地表演而骄傲自豪!”

“三(3)班将来前途无量!”

我们听到王老师的赞美,更是雄心勃勃。

汪文同学情不自禁地说:“王老师,你最帅!”

“我们要学习王老师的单双杠才艺!”赵本庚接茬。

王老师笑笑说:“可以呀!早上你们可以同我一起练呀。”

众人听后只是拍掌称快。

我们知道,王老师说的实话。他一般不太同我们开笑脸,说一句是一句。

一段时间里,班上好多男生迷上“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还有那单双杠各种动作。

他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王老师,是王老师一身子腱子肉。

(节选选自长篇小说《其实老师不如你》霍同长著)

捧着一颗心来

不带半根草去

作者:舒城县南港镇明德小学 霍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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