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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连夏道:“其实在我小时候,我过生日的时候……总希望有一个家。”
瞿温书一顿:“我知道。”
“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个愿望很不现实。”
连夏笑了一下,“但其实也没关系,因为我发现……只要有许多人爱我,我就会有不同的家,最后总有一个,能够收留我一个晚上。”
怀中的人虚弱又纤薄,是那种似乎能被一阵风吹走的不正常的苍白,明明刚才还红润的面色,只是片刻离开了呵护,就重新回归了毫无血色的惨淡。
他的手背上还有滞留针停驻的痕迹,手腕向上的血管星星点点的遍布青浅的痕迹,那是数次急救过的证明。
可他的理由依旧那么毫无道理,那么自私自利,那么人渣又恶劣。
瞿温书却酸涩的落下泪来。
在某一瞬间,他突然想起十几年前留学在外,班内一名之前没有任何联系的法国女生陡然向他告白。
女生十足狂热,笃定且自信,用流畅的法语和中文表达对他的喜爱。
良好的家教教给了瞿温书如何尊重女士,他不便冷然拒绝,便婉言互不了解,实在无法接触。
女生却答:我钟爱你的所有,包括你的所有恶念,卑劣,哪怕残暴,我依然爱你,我的眼睛永远为你哭泣。
——我钟爱你的所有。
——包括你的恶念,卑劣,自私,忘恩负义。
在这一秒。
瞿温书终于不得不承认,哪怕这样,哪怕这样,他仍旧迷恋眼前的这个人。
他终于也狂热的爱上这个人早已经肮脏的心,毒蛇般的吐息,松开手就决然不回头的冷漠……无可自拔。
“我们组一个家吧。”
瞿温书将怀中的人圈进臂膀里,用一个守护的姿势,“一个只属于你的家,只有你和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连夏没有说话。
也并不挣扎。
他靠在瞿温书的怀抱里,明明主卧内的窗户已经紧紧合拢,可他还是被些微的凉意带着低低咳了起来。
呛咳的状态让连夏更加疲惫。
他望了一眼窗外的月色,突然道:“可是我会死的很早的,瞿温书。”
连夏说:“我这个人太坏了,玩弄感情,脚踏好几条船。又自私,又恶毒,已经病成这样了,注定不会有善终。”
无比坦然的语气戳伤皮肉,在穿透肺腑,鲜血从伤口泵出,无声无息的让瞿温书连嘴里都是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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