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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叔叔主动说不来的。”格雷避开视线，揉了揉鼻子，“明明前几次都没什么问题，是不是太小心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控制的。”尹凡搓干他的头发，“尤其是感情方面。”格雷僵在当场。他终于想起，自己之前是怎么玩成那副丢人模样的了。他梦见了暴风雨过后的大海。阳光冲破密布的乌云洒在刚才还咆哮如雷的波涛间。汹涌澎湃的力量稍事歇息，浪花间流光溢彩——那就是男人眼睛的颜色。格雷溺毙在其间，甘之如饴。男人向他走来。格雷仿佛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怦咚怦咚，恰到好处的频率，与自己共振起来，怦咚怦咚，震得他浑身都在颤抖。男人向他走来，站住，微微低下头。他的呼吸里，有着蜂蜜酒般醉人的香氛……格雷睁开眼，剧烈喘息着，胸腔里好像塞了只落水的猫，抓得他又痒又疼，几近癫狂。房间里似乎弥漫着一层淡金色的雾气，周围的一切都模模糊糊、闪闪发光，让他只能摸索着寻找自己拥有的情趣用品，试图排解身体中左冲右突的欲望。一直到把自己铐在床头，琢磨着好像还是应该先打开震动又去摸钥匙时，格雷才骤然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但为时已晚，钥匙已经躺在了他力所不能及的地板上。而他真正的男友，也拖着箱子刷着手机，来到了楼下。——好在尹凡现在似乎以为这一切都是格雷故意弄出的小情趣，丝毫没有怀疑，这背后隐含着什么即将改变他们所有人关系的危险际遇。真爱定义格雷下楼时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下楼梯，幸好尹凡及时捞住了他。“很酸么？”尹凡揉着他的腰，对方嘶嘶倒吸冷气，“抱歉，我应该轻点的。”格雷耸耸肩，稳住脚去厨房煮咖啡。尹凡每次都会道歉，却从来不会改。但格雷如果真心希望他改进，大概就不会主动说那些半真半假的话刺激他了。这个出轨—惩罚—道歉—屡教不改的小游戏，已经成了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他把食物端给恋人，又去鼓捣自己那一份。尹凡吃了几口，看着小情人低下头露出颀长的脖颈、松垮的领口挂在肩头的样子，忍不住又粘上来把人从后面拥住。他把双手伸进去按揉刚刚弄出的淤青，嘴上却又留下了更多樱红。很快，两人就发现他们想要的并不是咖啡。这次尹凡很是温柔，但之前粗暴留下的肿胀和挫伤这么快就又被反复研磨，还是让格雷有些难以承受。他咬牙坚持了一会儿，希望男友快点结束，但发泄过一次的对方已经没那么容易满足了。“呜呜呜……”格雷终于小声抱怨，“轻点，疼……”“嘘——”尹凡嘴上安抚着他，身体却依旧不知餍足，“马上就好了，宝贝，马上就好。”格雷趴在餐桌上呜咽。他脑子晃得昏昏沉沉，视野里是吃了一半的烤面包，上面厚厚的蜂蜜散发着甜香，就像那个晴朗的初秋，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味道……“格雷，格雷……”褐色卷发的男神咬住他的耳朵，搂着他的腰激烈撞击。格雷一个激灵，眼前花白一片。尹凡喉咙里低吟着，也把自己埋到最深处，在他肠壁的痉挛中一股股抽射起来。格雷趴在餐桌上，脑子里极度混乱。早晨惊醒时的饥渴难耐终于被喂饱，只留下半个身子的酸麻和钝痛，以及心里久违的舒畅。他高潮了。难得的，被尹凡生生插到了高潮。但这似乎是因为，他当时在想着别的男人。格雷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气得想揍自己一顿。“宝贝你真是要把我榨干了。”尹凡一无所知地倒在他背上喘息，舔咬那蒙了层薄汗的细腻肌肤，享受着连绵往复的余波。两人腻腻歪歪重新清洗完毕，回到客厅时已经是中午，烹饪事宜由神清气爽的尹凡接管，格雷拿了个软垫坐在屁股下面，趴在桌上哼哼唧唧。“尹凡……”“嗯？”“你爱我吗？”“当然。”尹凡把沙拉摆到桌上，捏捏他只穿了条内裤的小屁股，“要我再证明一次么？”格雷肿起的地方一阵刺痛，连忙讨饶。“爱情就是要没完没了做么？！”“是呀。”尹凡微笑，“要除去性交，爱情和友情、亲情不就没什么区别了？”“怎么可能？”格雷叼着半截生菜叶子愣住了，“没有其他区别么？”“都是爱嘛，和对方在一起很开心，希望对方也能快乐。”尹凡坐到格雷对面，剥出颗虾仁喂给他，“愿意为这些付出多少努力，就有多爱。”“……”格雷咀嚼着，“但是，亲情要有血缘关系，友情要互相帮助，爱情……还是会想永远在一起才算吧？”“这么死板的定义太狭隘啦。”尹凡摇摇头，“收养亲子、老夫老妻，扶持久了，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产生亲情。合得来、聊得开，志趣相投，没有利益相关也可以成为挚友。旅途中萍水相逢、一瞬间怦然心动，有了强烈的性吸引，就算没有未来也可以是真爱嘛。”强烈的性吸引——格雷惊悸不已。自己难道爱上了那个只见过一面、话都没说过的男人么？但不对啊，他明明也爱着尹凡，正等着下面疼得不那么厉害就再扑上去玩点什么花样呢。这不也是强烈的性吸引？“可是人的精力有限啊，所以真心实意的爱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你觉得父母对小孩说爱是做加法，他们的弟弟妹妹不会分走他们的爱，都是骗人么？”尹凡用面包抹着盘子上的酱汁，“也许物质资源确实越分越少，但感情和精力还是因人而异的。”“那是亲情嘛，但是爱情——”“尤其是爱情。”尹凡耸肩，“性冲动本来就是喜新厌旧又贪得无厌的东西啊。”“……”格雷低头吃东西，觉得尹凡还真是愤世嫉俗。但自己的状况……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实例。“可会被别人吸引，应该还是不够爱吧？”尹凡捏他的鼻子：“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种做过就让人离不开的魔力啊。”“一定要说的话——这是个定义问题？你要定义两个人之间互相忠诚、不被外界干扰才算真爱，当然也可以。但至少我觉得……”尹凡抬脚，勾起格雷的小腿搭在自己膝盖上，伸手抚摸：“心动已经很不容易了，即使只有一瞬间，也是爱。陪伴更加不容易，所以偶尔开开小差，也是爱。”“你的标准不高啊。”格雷轻轻碾压他两腿之间。他之前就怀疑过了，要是尹凡知道自己真的意有所指，还会这么说吗？“格雷，我在感情破裂方面算是有些经验的了。”尹凡苦笑，“我们再亲密，再坦诚，也永远不会知道对方内心到底在想什么。所以伤害别人的只会是我们的行动，而不是我们的心意。”心里想想就好，不要表现出来？格雷抿起嘴。还是说——“……出轨没关系，只要别被抓到么？”“我是说——放轻松。”尹凡握住他的脚踝，用自己又微微硬起来的地方磨蹭他的脚掌心，“我对现状没什么不满，你别负担太重了。”“……”格雷一颤。尹凡知道的。“好啦，先吃饭。”尹凡放开他紧张得蜷起来的脚，“我也得歇会儿了。”格雷渐渐觉得尹凡的自我调节实在是强大得有些可怕。他受不了一成不变的生活，就选择了东奔西跑的工作；难得在家留不住恋人，就选择了罕见的开放式关系；在意也无济于事，就选择了不在意……如果尹凡对自己无底线的包容，也是基于身体离不开他的无奈，而有意说服自己做出的选择呢？格雷夜里睡得不太踏实。早上醒来时，尹凡还闭着眼睛在他耳边轻轻打着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