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小说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14页（第1页）

姜琴娘眼圈泛红，心坎酸胀的一塌糊涂：&ldo;没关系，慢一点也没什么，娘亲不难过，有重华娘亲就都不会难过。&rdo;苏重华点了点头，他拽起姜琴娘一根手指头，黏在她身边不离开。楚辞眸光微动，他瞥了眼微红的手背，又见姜琴娘右眼眼尾有一道红痕。那红痕有些肿，衔接在水色粼粼的眼梢，楚楚娇弱，我见犹怜，多添几分薄媚，让人想要心疼她一番。他也确实心疼：&ldo;大夫人，你这儿的伤还是赶紧找大夫瞧瞧，莫要留疤了。&rdo;姜琴娘感激地点头，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就想去摸。楚辞一把抓住她手，认真道：&ldo;莫要碰，省的疼。&rdo;姜琴娘愣了下，瞧着两人的手，微微睁大了眸子。星目深邃，渐次幽深，楚辞沉下心神，静静感受了下掌心里的柔弱无骨。细细的，小小的，软软的，就像是朵洁白新棉。在姜琴娘想要抽手之时，他率先松手放开：&ldo;累了一天，大夫人先行回院休憩，休憩好了再论其他。&rdo;姜琴娘垂眸，并未多想，毕竟楚辞言行举止光明磊落，一派君子风度，她若多想，便是小人之心了。姜琴娘让澄琉哄着苏重华去了院子里玩耍，她和楚辞分道，一人去了前院勤勉楼，一人则回了后宅汀兰阁。一直到日暮时分，换洗休憩了番的姜琴娘才缓过劲来。因着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之她很是配合，又是县里富户，县令蒋明远适才格外开恩，容许她这个嫌疑犯暂且回府。她明白回府后才是一应风起云涌的开端，可到底还是没想到，古氏竟然那般绝情。五月的夜，少了白日里的燥热，多了几分凉爽。枝叶簌簌，虫鸣声声，四角侍女灯笼垂挂屋檐，廊下，姜琴娘披着月白色褙子，席地坐在阼阶上。她一抬头眨眼，就可见夜幕苍穹上的繁星和弯月，以及深深浅浅的叠云。伺候的婢女已经去安寝了，连赤朱也被姜琴娘赶了回去，她一个人捧着张绢布绷子，指尖跃动，竟是看都不看一眼就在刺绣。烛火昏暗，暗影绰绰，并不能看清她在绣什么。楚辞站在院门口，背着手，就那般看了她两刻钟。他皱起眉头，指尖转着个鸽卵大小的白瓷长颈小瓷瓶。兴许是实在看不下去，楚辞抬脚迈进院中：&ldo;大夫人……&rdo;姜琴娘眸光微顿，敛光聚神，眯着黑如水晶葡萄的眸子，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人。夜色仿佛沾染不到他身上，随着脚步，以洪涝退潮的速度在他身后退却。最后站到光明下后，男人眉心一线红纹越发殷红，像是从皮下浸润出的鲜血。她迟钝回神：&ldo;扶风先生？&rdo;楚辞点了点头，他站到姜琴娘面前，斜长的身影落在她身上，好似弯曲缠绕的藤萝。他低笑了声，将手里的小瓷瓶递了过去：&ldo;这是宫廷秘药，效果很好，我想着大夫人应当需要。&rdo;姜琴娘抬头望着他，一起身，那绢布绷子啪嗒就落脚边。楚辞弯腰拾起，借着檐下微光，瞅着那绷子心头一惊。&ldo;你这是干什么？作贱自个？&rdo;他将绷子举到她面前，声色厉下的问。姜琴娘疑惑，圆形的绷子上，拉紧的白色绢布上，除却细密针脚，以及各色绣线纹理，竟是布满星星点点的猩红痕迹。她讶然，愣愣抬手，此时方才感觉到十指指尖钻心的疼。&ldo;我……我不知道何时扎手上的……&rdo;她皱着娥眉，茫然无措。她刚才想事情想的入神，虽是在绣着，可何时扎了手，也没感觉到。楚辞见她确实无心，冷着脸扔了绷子，扒开小瓷瓶软塞，命令道：&ldo;手伸过来。&rdo;也不等姜琴娘动作，他走近站她身边，直接拉过她手，捏着指关节，从瓷瓶里倒出点透明的粘稠药膏，然后又轻轻给她揉散揉开。末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还低头吹了吹。鬓边鸦发顺着脸沿垂落，投落出悱恻暗影，那一瞬间，就像是印在了姜琴娘心上。她脑子里轰的一声，耳根瞬时滚烫起来。她抽了抽手，极为不自在的说：&ldo;我自己来，先生我自己来。&rdo;楚辞斜她一眼，清隽浅淡，当即就让她噤了声。楚辞捉着她一双手，挨个涂抹药膏，那点点针眼，仿佛是扎在他心上，叫他分外不好受。十根手指头都抹好了药膏，他又倒了点，抬手往她右眼眼尾抹过去。姜琴娘偏头躲过，这下不仅是耳根发烫，那张脸还红了。薄薄的粉色，仿佛三月春桃，嫩腮雪肌，媚秀天成。&ldo;先生不用，我……&rdo;姜琴娘往后退了一步，极力闪躲。楚辞眉一竖：&ldo;过来。&rdo;低沉的嗓音，粗粝醇厚，如窖藏美酒，醉人而不自知。姜琴娘心肝颤了几颤，她觑着他，觉得他凶恶极了，好似拿着戒尺，真会抽人手心的威严夫子。她不自觉低着头，露出一小截雪色脖颈，然后怂哒哒地又挪了回去。楚辞让她这没出息的小模样给惹的哭笑不得，可他从头至尾都冷着脸，细致专心地帮着她重新将眼尾的那条红肿痕迹上药。事毕，他将瓷瓶塞她手里：&ldo;一日三次外用，三天就能好大半。&rdo;姜琴娘忙不迭点头：&ldo;晓得了。&rdo;楚辞凝视她，忽的问：&ldo;这些年，琴娘你都过得不快活？&rdo;猛然间听闻自个的名字，特别还是从楚辞嘴里冒出来，姜琴娘一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楚辞见她一声不吭，皱着眉头轻咳一声建议道：&ldo;你想离开苏家么？你若是想离开苏家，亦或离开安仁县，我能带你走。&rdo;姜琴娘愕然，意外又困惑：&ldo;我为何要离开苏家，离开安仁县？&rdo;楚辞斟酌道：&ldo;老夫人并不喜欢你，今日还那般待你，你往日的付出并不对等。&rdo;听闻这话，姜琴娘明白了：&ldo;先生，我不是为老夫人。&rdo;楚辞挑眉，示意她继续说。&ldo;我操持苏家，从来都不是为了老夫人！&rdo;姜琴娘表情认真，带着楚辞不懂的情绪。姜琴娘轻笑了声，她绣鞋脚尖一下一下地磨着阼阶：&ldo;先生有所不知，我嫁过三次……&rdo;头一嫁，是和青梅竹马缔结连理，婚期定了，然而她还没等到那日，却先等来了青梅竹马摔死的消息。竹马只是想给她采野蜜，爬上高树，意外跌落，头颅坠地，当场身亡。第二嫁，她才和新郎拜完堂，新郎就被抓了壮丁，从此一上沙场数栽，最后她只得到一纸讣告遗书。三嫁富户，却是苏大公子亲自挑得她，五十两银子买来，她就成了他的填房继室。一月之后，苏大公子去了，她的名声在县里就越发不好了。&ldo;先生，你觉得我这辈子还会有孩子吗，亲生的那种？&rdo;姜琴娘摸着肚子，低声问。楚辞沉默，他下颌线条紧绷，半张脸都隐在暗影之中，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姜琴娘摇头：&ldo;不会有了，因为我不会再嫁第四个人，所以苏重华就是我唯一的儿子。&rdo;&ldo;再过十年或者十四年，他中举及冠后，约莫老夫人也行将就木，整个苏家，你说谁做主呢？&rdo;&ldo;我只要再熬十来年，上不用伺候公婆，下不用照顾幼小，甚至，&rdo;她说道这，偏头看着楚辞，黑眸晶亮，并充满憧憬，&ldo;不用为夫君风流多情烦恼，且苏家这些年赚的银子，足以让我下半辈子过的很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