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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哨的威力，她当时可是见识过的，只一哨响就让两村的人停了手。楚辞摆手：&ldo;无碍，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意儿，转头我就能做很多个的，并不稀罕。&rdo;闻言，姜琴娘也就作罢，她头靠镶了软棉的车壁上，随着车轮轱辘，发髻上的赤金白玉兰花簪就微微晃动。楚辞看着她，见苏重华没注意才低声说：&ldo;琴娘，心里不好受就莫要忍着，我都明白的。&rdo;又圆又大的黑瞳转动，姜琴娘看着他，嫩气的脸上没有表情，好似没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楚辞倾身，伸手拍了拍她膝盖裙裾：&ldo;琴娘，你这样我心疼。&rdo;甫听此言，姜琴娘有片刻的恍惚，肩头动了下，起先一直强撑的硬气，跟着就泄了。她双手捂脸，胸腔之中的难过忽如洪涝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又还觉得无比的累和委屈。就好像是一直紧绷撑着的那根弦铿的一声就断了。然后，平素习惯憋忍起来的情绪爆发出来，磅礴如汪洋，她似一叶扁舟，于狂风骤雨下无处容身，颠沛往复，没有安宁。很轻很轻的呜咽声从她喉咙溢出来，透过指缝，在狭小的车厢里头很是清晰。苏重华无措地看着，小孩儿死死捏着骨哨，扁着嘴，一副跟着要哭的模样。楚辞长臂一捞，将小孩儿抱进怀里，揉了揉他发顶：&ldo;重华乖，咱们是男子汉，不能哭。&rdo;苏重华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犹如乳燕归巢般，他挤进姜琴娘怀里，软软地抱着她，笨拙地拍她：&ldo;娘亲不伤心，重华以后会孝顺娘亲，会和先生一样厉害，不让人欺负娘亲！&rdo;小孩子奶气的声音当是最好的安慰，让姜琴娘心头浮上暖意的同时，反而越发难以遏制情绪。她用力抱着小孩儿，摸着他细软的发：&ldo;娘亲知道，娘亲都知道……&rdo;楚辞沉吟片刻，他挪到姜琴娘那边，试探地伸手环抱住她肩，无声的给予支撑。姜琴娘身子一僵，片刻后，又软和了下来，倒也没挣开。兴许这一刻，她确实需要有人能让她停靠片刻，哪怕只是片刻的安宁。一刻钟后，楚辞将苏重华从姜琴娘怀里扒拉出来，搁自个大腿上坐好，他则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说：&ldo;好了，没事了，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想想白家的人，嗯？&rdo;姜琴娘轻轻抽哒了声，她捏起帕子揩了揩眼梢鼻翼，眸子泛着水汽，盈盈惑人，小鼻尖也是粉红粉红的，像极了被谁欺负狠了的模样。楚辞眸光渐深，握着她肩的五指微微用力：&ldo;为那些人伤了身子不值得，都是一些没见识的，也蹦跶不出什么名堂，听话不难过了。&rdo;姜琴娘点了点头，经由刚才的纾解发泄，她此时心情好了很多。收敛了心绪后，她偏头看了眼楚辞抱她肩上的手，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挪。楚辞挑眉，既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收回手，转头就对苏重华说：&ldo;重华，刚才先生安慰你娘亲的事，可不能对别人说哦，就是你祖母都不行的。&rdo;姜琴娘心提了起来：&ldo;你跟重华胡说什么？&rdo;&ldo;乖乖坐着别插话。&rdo;楚辞轻喝了她一声，那派头十足的拿着戒尺的夫子，一身威严。姜琴娘还当真闭嘴了，她正襟危坐，打从心里莫名就有些怂了。苏重华捂着小嘴眯着眼睛咯咯笑起来，他在楚辞大腿上扭了扭小屁股：&ldo;先生，不要打娘亲手心啦，我不说的，我谁都不说。&rdo;楚辞颔首，他也不瞒着小孩儿，用他能懂的话说：&ldo;男女七岁不同席，按理不该由先生来安慰你娘亲，可是你爹不在了是不是？娘亲是弱女子，伤心难过的时候总是需要依靠的，懂了么？&rdo;小孩儿似懂非懂，不过还是记下了：&ldo;懂。&rdo;楚辞有心和姜琴娘说点别的，看她一眼，就对苏重华说：&ldo;既是懂了，那重华去找赤朱好不好？先生跟你娘有大人的话要说。&rdo;姜琴娘心尖一颤，她捏着帕子，冷着脸道：&ldo;先生，你这是……&rdo;楚辞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让马夫停了车，将小孩儿送到赤朱那边，飞快又跳回来。姜琴娘坐立难安，她抿了抿嘴角：&ldo;先生，我说过了，我对不住先生的厚爱，我此生不会再嫁。&rdo;&ldo;嘘！&rdo;楚辞坐过去往前倾，食指竖唇边，&ldo;车厢不隔音，琴娘你还是小声些的好。&rdo;姜琴娘往后挪，人已经靠在车壁上了，没地方躲。楚辞低笑了声，眉眼清隽好看：&ldo;你放心，我会按着规矩来，不会把你怎么样的。&rdo;他越是这样说，可人越是挨得近，姜琴娘没法相信他。她面颊微微红，刚才抽噎过的眸子水光润泽，娇娇的像是坠着晨露的薄粉桃花，靡靡秾丽。楚辞抬手，似乎想抚她鬓角一下，姜琴娘手脚缩着，警惕地盯着他。修长的手僵在半空，楚辞叹息一声，他收回手，瞧着她既然是无奈又是隐忍：&ldo;你怎的就不相信我？&rdo;姜琴娘抿着红唇，一言不发。楚辞目光灼灼，蛰伏着深沉不见底的热流：&ldo;琴娘，今日之事你也是瞧见了，他们就是欺你一个妇道人家，背后没有男人撑腰，不管是云家还是姜家，皆是如此，且世事艰难，你一人独行，如此辛苦，何必呢？&rdo;姜琴娘还是没说话，她不断往车壁靠，试图离他远一些。楚辞双手交叉，组织语言：&ldo;我上无高堂，中无手足，下无子嗣，孑然一身，家中祖上留有微薄积蓄家宅，你若不想再生孩子，也没什么，重华我也很喜欢，会和你一样视如己出当成自己孩子来教养。&rdo;姜琴娘讶然，她似乎不明白楚辞忽然说这些做什么，她分明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ldo;我没你那么会挣银子，但我便是苦着自己，也不会穷着你。&rdo;&ldo;我不风流，不养外室，不纳侍妾，后宅一辈子只养一个女人……&rdo;&ldo;琴娘，我没喜欢过别人，你是第一个我想要……&rdo;温情脉脉的话还没说完，马车一个颠簸摇晃，铛铛两声晃得人都坐不稳。&ldo;小心！&rdo;楚辞眼疾手快，伸手一撑，按在车壁上，将姜琴娘脑袋护住，他人却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ldo;啪&rdo;关键之时，他另一只手拍在姜琴娘身侧，臂力迸发，稳住了身形。木轮轱辘，马车速度稍减，又平稳了。此时，姜琴娘几乎整个人都缩在车厢壁角，楚辞一手垫在她脑后，一手掌在她腰侧，而他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上。柔软至极的浑圆，贴着前胸，隔着仲夏轻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到那种鼓囊囊的弧度，以及暗香芬芳，简直……销魂入骨！姜琴娘手脚无措，想推开他，手却被压着根本抬不起来。她抬头，没想两人离得太近，抬起下颌来，丹朱红唇就蹭上了他的下颌。楚辞浑身紧绷，撑在车壁的手背用力到青筋鼓起，显然是在隐忍。他微微偏头，在她反应不及的同时，顺着她仰头的动作，目光幽暗地掠过那张勾人的红唇，微凉的高挺鼻尖就飞快摩挲蹭过她鬓角。靡颜腻理，橙花暗香，浮动如黄昏，叫人心猿意马。姜琴娘睁大了眸子，她都不晓得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鬓角边喷洒的热气酥痒滚烫，顷刻间，她脸就红透了。那种男人的浑厚气息太过强势分明，让她头晕目眩，手脚发软，一身提不上来力气。&ldo;嗯？先先先生……不……不要……&rdo;她软软哀求，张着红唇，像渴水的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