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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他眼梢泛出戏谑的笑意来：&ldo;谁想听到你的心意，当真让人好生欢喜一场。&rdo;姜琴娘面颊绯红地捂住他嘴：&ldo;不准再说！&rdo;她没脸的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简直太羞人了。楚辞星目微弯，仿佛洒落万千星光，俊雅又醉人。姜琴娘还没收回手，就感觉到手心湿热，还带一点潮湿的气息，酥酥痒痒的。她反应过来，小小的惊呼了声，连忙收回手。楚辞慢吞吞地收回探出的舌尖，用一种灼热而色气的眼神望着她：&ldo;改日我请道高僧玄渺给你批命，他批的很准，要不是克夫命，你就同我成亲可好？&rdo;原本早有这样的打算，可白青松的忽然出现，让楚辞心里有点介怀，他恨不能明个就去找玄渺，后天就成亲的好。姜琴娘迟疑地点了点头，总算是松了口。楚辞高兴起来，心头悸动的厉害，情难自禁，一低头，就含吻上了她的丹朱红唇。两人说妥当，当天晚上加上苏重华，竟像是一家三口同坐一桌用晚膳。尚未用罢，赤朱匆匆进来道：&ldo;大夫人，外头有位姓白的男子来访，说是大夫人故人。&rdo;姜琴娘给苏重华撕鸡腿肉的手一抖，咚的一声，鸡腿落到碗里，还将小碗也打翻了。妻不可欺光影静谧的花厅里头，薄纱轻扬，带出几分的冷意。姜琴娘站在门口，她看着背手站厅中的那人，肩背宽厚，精腰长腿，身量比楚辞略微挨上半个脑袋。她回忆了一下白青松昔年的模样，不过很可惜，时日太久，她已经不太记得他的相貌了。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白日里那一头乱发整整齐齐地梳拢上去，用一根玄色发带捆着，那张脸裸o露在阑珊灯火里，能清晰可见斑驳的疤痕，横竖交错，像是狰狞的蜈蚣一样骇人。姜琴娘皱起了眉头，眉眼是陌生的，脸也是陌生的，这会她忽的就不确定了。那人也在打量姜琴娘，见她眉目春媚，肤白唇红，那一张脸娇娇的跟个天真的少女一样，偏生那身段妩媚如妖，真真勾人。但他知道，她这人性子却最是正经不过，脸皮还薄的很。他咧了咧嘴，轻笑一声：&ldo;果真，你都不记得我了。&rdo;那声音喑哑低沉，就好像是被烟熏火燎过一样，又像是破烂的风箱，每个字音都在漏风。姜琴娘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嗓音也是不对的。纵使她不记得白青松相貌了，可声音却是没忘的。她警惕起来：&ldo;你到底是谁？&rdo;闻言，男人自顾自撩袍坐下，一指轻挑，从衣领里将那绣着&ldo;白&rdo;字的平安符扯了下来：&ldo;你倒还记得这个。&rdo;姜琴娘眯眼，确定这枚平安符就是她当年亲自在佛前求的，那字也是她亲手绣上去，白青松临走之时，她小心翼翼地挂他脖子上保平安！&ldo;青松的平安符为何在你这？&rdo;她踏进来，厉声问道。男人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反而问：&ldo;你和楚辞成亲了？刚那个是你们的孩子？&rdo;姜琴娘在他对面坐下：&ldo;你先回答我的问题。&rdo;男人往圈椅扶手里头靠，看了姜琴娘一会才道：&ldo;这是你给我戴上的平安符，我就是白青松，我没死。&rdo;乍听此言，姜琴娘眼瞳骤然紧缩，她一下捏紧了袖摆：&ldo;你……你还活着……&rdo;白青松点了点头，目光这瞬间柔和起来，衬得脸上的疤痕也没那么可怕了。&ldo;说来话长，我虽然没死，但这几年也不能回来，更没法给你书信。&rdo;他道。姜琴娘表情复杂，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还能再见活着的白青松。她愣愣的道：&ldo;我没和楚辞成亲，重华是我第三任夫君的儿子，是我继子。&rdo;白青松泛疑，白日里两人的模样不像是没私情的。姜琴娘垂下睫羽：&ldo;你战亡的消息传回来，我就收到了你的休书，后来姜家人以五十两的价格把我卖给了县里的苏家，苏大公子娶我冲喜，亡故后我就一直撑着苏家照顾继子。&rdo;说道这里，她顿了顿又说：&ldo;楚辞每年会书信送银子回来，白家人我也多有照拂，所以过的还不错，今年楚辞到苏府来给重华做西席，我才晓得他的身份。&rdo;再有其他的，姜琴娘却是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白青松意味不明的笑了声：&ldo;他倒是……有心。&rdo;接着他又道：&ldo;他可是在外头？我同他有话要说，你自去吧。&rdo;姜琴娘起身，她犹豫了会问：&ldo;你会回罗云村白家么？&rdo;白青松面色怔然，好一会才说：&ldo;约莫是回不去的，他们过得好就成，当我死了也好。&rdo;这话中的唏嘘，姜琴娘听出来了，可她不太懂，见白青松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想也知道这其中隐衷颇多，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好问，也只得作罢。须臾，楚辞进来，他目光微凝，表情莫测：&ldo;你还活着，挺好。&rdo;闻言，白青松嘲弄一笑：&ldo;生不如死而已，有什么好的？&rdo;楚辞摩挲指腹，拎起茶壶倒了盏茶水推过去：&ldo;你现下效忠谁？秦臻？&rdo;白青松不屑冷笑：&ldo;他？他一个太监，不男不女的东西，可还指使不动我。&rdo;楚辞皱起眉头，转着茶盏：&ldo;今个的刺杀总是他的主意吧？&rdo;白青松抬眼看他，点了点头：&ldo;他是让我杀不了你，至少也得杀了琴娘，剜你心窝子。&rdo;楚辞手一紧，点漆星目之中瞬间泛起浮冰碎雪的冷意。白青松喝完一盏茶，自己又倒了一盏：&ldo;你打算什么时候和琴娘成亲？&rdo;忽的提及此事，楚辞愣了下：&ldo;她一直不同意嫁给我，说自个命硬克夫，加上你一连克死三个，所以不嫁。&rdo;白青松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呆愣了会才低声道：&ldo;我没死，所以算不上克夫，你要想娶她就赶紧，不然我哪日反悔，这人我就不让给你了。&rdo;饶是脸皮再厚，对这样直白的话，楚辞也觉得尴尬。他屈指一弹，将茶盏里头的茶沫子弹出来：&ldo;你……以前就知道了？&rdo;白青松扬眉，眉骨那处一道横着的刀疤长直鬓角，生生将一双浓眉给断成两截，很是怪异。&ldo;知道什么？&rdo;他扬下颌，&ldo;知道你头一回去我家养伤，见着琴娘的时候就起了心思？&rdo;楚辞看他一眼，没否认。白青松单腿屈起，没个正行：&ldo;朋友妻不可欺，老子沙场上给你挡刀，生死的交情，你他娘的背地里却觊觎我媳妇！&rdo;他声音低，像是很生气，可口吻却清淡，没有半丝的怒意。楚辞猛喝一口茶水：&ldo;我心里怎么想的你管不着，总归你活着的时候我没半点逾越，我从没对不起你过，琴娘也没对不起你。&rdo;白青松斜他一眼：&ldo;老子现在也还活着。&rdo;楚辞嗤笑一声：&ldo;琴娘早不是你白家人了。&rdo;纵使是生死兄弟，事到如今，他也不想让了。&ldo;哼，兄弟如手足，楚九卿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手足的？&rdo;白青松说的玩味。楚辞义正言辞：&ldo;女人如衣服，我能没手足，可不能没衣服穿，端方君子就是死也要周正体面。&rdo;这话将白青松惹笑了，他捶了两下案几，东倒西歪地趴着：&ldo;楚九卿，你少我面前装，还君子伪君子差不多，一肚子黑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