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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菀菀没有任何睡意，林怀成也不想处理公务，就这么一直坐在菀菀旁边，跟她玩耍。敲门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菀菀正在努力抢父亲手里的拨浪鼓，肉乎乎的小手抓着父亲的胳膊完全不放手。林怀成看向门口，平静地说道，“进来。”钱助理推开房门，看了眼小公主，犹豫片刻，最后咬牙说道，“保医药业的负责人在外面。”林怀成轻嗯一声，“让他进来吧。”若是往常，林怀成会让负责人去会议室，可现在他并不想离开宝贝女儿。钱助理小声地说道，“负责人是曹瑜。”林怀成拿着玩具的手一顿，抬起头来。钱助理完全不敢说话。当年，林氏集团正面对危难的时刻，公司大价钱培育的高级研究人才被人恶意挖走，公司的秘方也被人盗取研究，人心惶惶的。本来应该是林氏集团最坚决的合作伙伴的保医药业竟然也落井下石，大规模降低了集团的销售额度，直接放上了其他公司同款类型的药品。无论曹瑜当年的行为是不是被人鼓动，伤害都已经切切实实造成。“让她进来吧。”林怀成还是那句话。说完这句话，林怀成继续看着菀菀。等到菀菀将手伸过来的时候，他就将拨浪鼓微微抬高。菀菀努着嘴巴，瞬间生气，一把将林怀成的手推到一边，双眼迅速聚集起水光。林怀成连忙将手放低。菀菀一把抓住拨浪鼓，脸色瞬间发生变化，发出咯咯的声音。林怀成微笑着摇摇头，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这么小就会动小心眼了，看来真的随了我。”……紧张地站在不远处，曹瑜目光一直盯着办公室的房门。等到钱助理走出来，曹瑜立刻上前一步。钱助理看了曹瑜一眼，“总裁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曹瑜脸上闪过喜悦，抬脚向办公室走去。钱助理看着曹瑜的动作，张了张口，最后又闭上。林总刚刚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变化，早就没有将曾经的事情放在心里。想到如今年纪更小的朱蛮，钱助理摇了摇头。现在的朱蛮比当年的曹瑜年纪还小，却完全没有曹瑜的浮躁和娇气。不知为何，钱助理就是相信。如果当年的人换了朱蛮，她绝对不会做出那么伤人的事情。拒绝拨浪鼓的声音响着，菀菀欢喜地想要去抓上面的球球，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林怀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女儿的动作，笑的温柔，偶尔轻轻地捏捏菀菀肉呼呼的脸蛋。曹瑜一进房门，就看到这样温情脉脉的场景，不由得一愣，愣愣地看着躺在摇篮中的婴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曾经打听过林怀成近些年的事迹，从来没有听说过对方跟女人有过牵扯，更加没有听过林怀成已经结婚生子。呆愣地看着摇篮里的孩子，曹瑜僵硬着，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轻轻地捏了捏放在一旁的奶瓶，感觉到奶瓶没有之前那么烫，刚刚是婴儿可以接受的温度，林怀成低着头，才缓缓地将奶嘴递到菀菀嘴边。闻到奶香味，菀菀一口叼住奶瓶，用力地喝着奶，眼睛四处看着。曹瑜看着明显照顾得很好的孩子，直接对上婴儿的双眼，猛地发现这个小孩子的眼睛竟然跟林怀成一模一样。曹瑜心底更加凉。确定菀菀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林怀成才站起身来，脸色平静地看向曹瑜，淡淡地问道，“是来谈续约的事情吗？”林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直接敲定了林怀成与曹瑜的婚事，也跟曹家签订了长达十年的合作协议，甚至出让了林氏集团的一些股份。鉴于双方的交情，两家公司的合作并不是非常苛刻，也一定程度上允许了保医药业在合同上的灵活性。可出事后，曹家直接用所谓的酌情条款将林家踩到脚底下。如今，十年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保医药业怎么可能舍得林氏集团这样拥有众多独家药品专利的制药公司。曹瑜将视线从孩子身上收回，忍不住看向林怀成，“是的。”过了七八年，林怀成似乎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样的容貌，身上的气质更加平和，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岁月的影响。曾经的曹瑜心底嫌弃林怀成比她大上七八岁的年纪，始终想要与其撇清关系。可后来，曹瑜却发现那些所谓的年轻人根本没有林怀成的气质和能力。林怀成直接走到办公桌旁，将早就准备好的合约拿出来，淡淡地道，“既然到期了，那就不要再续约了。”林氏集团彻底脱离危险之后，几乎跟所有的合作商都更改了合约，增添了克制条款，却始终没有跟保医药业洽谈新合约的事情，也没有再跟保医药业有任何联系。林怀成没有解除合约不过是看在故去的父亲面子上。等到合约彻底结束，林氏集团跟保医药业将是单纯的企业关系，再也没有任何私人情感。看出林怀成态度的坚决，曹瑜当下惊慌起来，急忙劝说道，“保医药业依旧是国内知名的三家药品销售企业，林氏制药和保医药业合作只有利没有弊，林总再考虑考虑吧。”曹瑜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能够再次跟林氏制药签订新的合约。她本来已经做好让步的准备，却没想到林怀成竟然直接拒绝了。保医药业这些年虽然发展受限，却依旧是国内三个药品物流公司之一，影响力并没有大为退步。林氏制药如果不再跟保医药业合作，销售渠道也会受到影响，对双方都是不利的。相对于利益，过去的恩怨又算些什么？即便是当年，林怀成都没有跟曹家撕破脸，现在为何又拒绝了？曹瑜心底疑惑，忍不住再次说道，“再次续约对两家公司而言是互利共赢的事情。”林怀成静静地看着曹瑜，淡淡地说道，“我觉得两个公司已经没有合作的必要。”林怀成嘴唇微微勾起，“两家有信任的存在吗？”当两个公司都已经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自然也会在合同中有众多防范，将来的执行过程中也只会处处小心，这样不如不再合作。曹瑜脸色瞬间有些难堪，猛地想到当年的事情，解释道，“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我父亲的意愿，他当时身体已经出现问题，将公司交给堂叔，完全没有想到堂叔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林怀成看着曹瑜，脸色平淡，早已经对当年的事情没有任何感觉，玩味地勾了勾唇，“是吗？”曹瑜闭上嘴，脸色难堪，猛地想到当年的场景。当年，她父亲的病情加重，堂叔骗她说是被林氏药业拖累。如果不尽早与其他制药公司合作，保医药业必定会被林家拖下水，到时候就是两个公司的事情。曹瑜轻信堂叔的话，冲动之下找到林怀成，愤怒地要与其解除婚约。父亲知道后直接晕倒，想要阻止却发现堂叔已经将公司牢牢把持住，完全不肯给林家伸出任何援手。等到林家的事情彻底解决之后，父亲直接将她送出国，完全不让曹家的任何人跟林怀成联系，更不允许通过林家获利。可是现在……曹瑜突然哀求道，“怀成哥哥。”林怀成皱眉，“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请不要这么称呼我。”曹瑜噎住，颤抖着手。如果换了别人，她还能保持那副高傲的模样，可偏偏对面的人是林怀成。空气瞬间有些凝滞。就在这个时候，菀菀已经喝完奶瓶中的奶粉，用力将奶嘴吐了出来，发出呀呀的声音。林怀成看向女儿。见女儿嘴角还残留着白色奶粉，林怀成从一旁拿出干净的湿巾，轻轻地擦了擦。菀菀张着手，不停地抖动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