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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霁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忽然困得很，便看了看表，傻头傻脑地问温常世：&ldo;你说我现在去睡个回笼觉，西装会不会皱?&rdo;温常世还未回话，喻霁又自问自答：&ldo;算了，你又不知道。&rdo;喻霁下了楼，将西装外套脱了丢在一旁，趴到沙发上，抱着枕头睡起了觉。九点半整，门铃准时响了。温常世正巧站在二楼往下望，看着喻霁惊醒了跳起来，低头扯好了衣服，急匆匆抓起外套跑了出去。他的手机落在沙发上，忘记拿走，温常世看见了，又等了一会儿，不见喻霁回来拿，才走下楼。温常世见过喻霁输密码，当时就记住了喻霁的指法，他拿起喻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又过了几秒，密码界面出现了。温常世握着手机的手只稍稍一停顿，将记着的密码输了进去。喻霁手机桌面是一张纯黑的图片，主界面上很简洁地放了几个文件夹，温常世触了一下叫作网络的那一个，随手点开一个网页浏览器。操作电子产品像是一种人体肌肉记忆，温常世打开搜索引擎，毫不犹豫地输入了&ldo;温常世&rdo;三个字，铺天盖地的新闻和介绍跳出来。他简略地浏览了自己前三十年的生平事迹，并未有任何熟悉的感觉，只有在看见照片时，会不自觉有些出神。所有新闻中，没有一条是关于他坠海失踪的，网络能查到的最近的行踪，是一个月前，他在芝加哥参加一场慈善拍卖，拍得一尊天价雕塑。温常世看着新闻配的照片中，他身后站着的两个人，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将浏览记录都删除了。晚上八点不到，喻霁回来了。温常世在健身室里听见一声巨大的摔门响声，过了一会儿，门被喻霁打开了，喻霁的脸色臭的要命，他对温常世道：&ldo;你有没有碰我手机?&rdo;&ldo;什么手机?&rdo;温常世反问。喻霁不大信任地看着温常世，最终还是没过多为难他，径自回房待了一会儿，换了身衣服走出来，又来喊温常世出门，开车带他去了张韫之的医院。张韫之对神经科并不专业，他替温常世做了检查，把检查资料发给了他信得过的一个大学同学，就让喻霁先带温常世回家了。喻霁的心情似乎很差，回去的路上一声不吭。半路上，喻霁接到一个电话，他直接按了接听，手机又连着汽车音响，一声由中老年男子发出的&ldo;宝贝&rdo;经由全车立体环绕音响，传入乘客耳中。温常世侧目看着喻霁，眼神十分微妙。喻霁发觉温常世的眼神中带着嘲笑，便回瞪温常世一眼，做了个要温常世别出声的动作，也没切回手机通话，直接对邵英禄说：&ldo;爸。&rdo;&ldo;朱小姐怎么样?&rdo;邵英禄在那头问喻霁。喻霁干巴巴地说：&ldo;不怎么样。&rdo;&ldo;爸爸倒是觉得很好，&rdo;邵英禄像是没发现喻霁语气里的不悦，继续含笑道，&ldo;爸爸要人算了你们的生辰八字，配得很，你们在一起会很旺。&rdo;前头突然蹿出个行人，喻霁猛踩了一脚刹车，又推拒邵英禄道：&ldo;可我才二十一。&rdo;&ldo;可以先订婚，过几年再结婚，&rdo;邵英禄很快回答，&ldo;朱小姐多得是追求者，她爸爸说她见了不少青年才俊，就是对你印象最好，这是难得的缘分。&rdo;喻霁张嘴刚要讲话，邵英禄又加了一句：&ldo;你要是能早早成家，你外公也会很开心。&rdo;喻霁沉默了。温常世又偏过头看了看喻霁，喻霁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嘴唇紧紧抿着。温常世发觉，喻霁对邵英禄说话的音调，会比平时在家和温常世说话高一点，掺了点儿稚气，像什么都不懂似的，也不会反抗。&ldo;知道了，&rdo;喻霁说，&ldo;我过几天约她。&rdo;&ldo;哎!这就对了!&rdo;邵英禄在那头欣慰地说，&ldo;爸爸的宝贝真是长大了。&rdo;喻霁黑着脸挂了电话，温常世在一旁很感兴趣地开口问他：&ldo;外公?&rdo;&ldo;关你屁事，&rdo;喻霁脸色更难看了，他看都不看温常世，干脆地说:&ldo;闭嘴。&rdo;邵英禄要喻霁和朱家小姐联姻的心情很急切。被迫相亲的第二天中午，邵英禄的大秘书发来了一些照片，说是都给朱小姐选的礼物，要喻霁挑一样，过几天约会的时候带着送。喻霁推脱了几句，大秘书突然说，疗养医院医生建议，本月对喻老先生的探视最好要改期。几年前，喻老先生患上了帕金森综合症，在一家疗养医院里住着。疗养院是邵英禄集团旗下的，只有每月月初时，喻霁才被允许去探望一次。按照惯例，喻霁应该是在明天下午去看他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