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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江时暮开口，反倒是半空中的路荀，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眸子中的戏谑一闪而过。

“雷宗主贵人多忘事。”路荀轻启唇畔。“二十几年前，可是你先找上的我们。”

众人仰头看着路荀，面上表露出对魔族的憎恶，各个都义愤填膺的模样，可心里却在暗自发憷。面对一个不知底细，连修为都探测不出的魔族，哪怕他们人多势众，但心中自然不像所表现出的那般镇定。

他们一边忌惮路荀，一边又忍不住相信路荀所说的话。

“雷宗主当然不敢立血誓，因为你在心虚，因为你知道自己注定会被惩罚。”

路荀的语气太过平淡，在魔族看来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像你这样道貌岸然的修士我见多。”

雷宗主冷哼一声，煞有其事的道：“我问心无愧，不需要像你这个魔修证明什么。反倒是你，你和方堰，你们俩人一唱一和的，再密谋什么？”

“在座的众人真的看不出来吗？这两人明显有勾结，话里话外，句句都是诬陷。他们说我勾结魔族是空口无凭，可你们在看看方堰，他和这位……”雷宗主看了一眼路荀，果断道：“这位魔修，里应外合，显然是要出卖云瑶城。”

雷宗主满腔义愤，他眉头紧锁，看上去就像是怀揣正义之心，却得因得不到众人理解，而感到愤懑抑郁。

路荀饶有兴趣的观察着雷宗主的神色，对方的言行举止拿捏的恰到好处，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路荀差点就信了。

江时暮没有那么多情绪，也无暇顾及周围的人，他略微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视线落在路荀的身上，恰巧路荀也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交汇。

江时暮用眼神催促路荀，早点解决完，早点回去睡觉，拖拖拉拉的他都快睡着了。

修士的视力极好，路荀也能清晰的看见江时暮眸子中的怨念，只觉得有些好笑，对于江时暮的气定神闲，路荀丝毫不意外。只不过在这种情境下，他竟然还能犯困，也是很神奇。

江时暮的性子淡，不是说他什么事都不在乎，也不是没有人的感情，他从未有置身事外的想法。在江家被没落之前，江时暮的性子便是如此，他有好奇心，但微不足道的好奇心不足以让他对任何事或者任何人抱有太大的兴趣。

所以，他天生就适合无情道。

上一世，唯一能激起江时暮血性的就是江家被灭门一事。

后来，江时暮入魔血洗雁城，当然这是夸大其词，添油加醋的传言。这也使得江时暮的名字成了不少修士们心中的阴影。

“既然雷宗主不肯承认，那就让在场的所有人做个见证。”路荀从幻戒中拿出一枚镜子，正是他曾经拿给江时暮看的穿云镜，

“那就让问心无愧的雷宗主，和大家一起看看，二十年前的真相。”

雷宗主脸色骤变，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且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