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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小孩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只剩了施月一个人。
她诧异地看着江肆。
他右手里还握着花坛里随手捡的板砖,好似随时都要找个人拍下去一样。
见施月没走,他抬眸瞧了她一眼,情绪没有波澜,面无表情地去花坛把砖放下。
吓唬了大家,他莫名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末了又低下头,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回头那群人把自家家长叫来,他还是只有道歉被打的份。
他很明白,他没有理由硬气。
见施月还待在这里,他有些愠怒。
为什么不能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罚站,为什么总要来招惹。
施月懵懂地看着他,年画娃娃的眼睛自然是大大的,水汪汪的,睫毛浓密又卷翘。
此刻的年画娃娃站在日光下,瞳孔更像是细碎的珍珠水晶。
她和别人不同,别人的眼神是嫌恶、惧怕、还有恶作剧后的沾沾自喜。
而她,从始至终都是笑眯眯的,声音很奶,看得出是个用满满爱意精心呵护长大的娃娃。
施月忐忑地看着他,试探地问出心中想法:“哥哥,是因为我们没有邀请你玩,所以才这么生气吗?”
江肆瞪大眼睛,呼吸滞了一瞬。
她继续说:“那下次,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施月丝毫没有感觉到此前的剑拔弩张,甚至还以为,江肆是因为没能和他们一起玩而生气。
江肆仓惶低头,正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
“谁要和你一起玩。”他像是被人看穿似的,一把将施月推倒:“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演戏,看着难看。”
施月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地,江肆却像是被戳中心思似的,心虚地别开眼,飞快地往校门口跑。
他只是嫌她们的笑声太刺耳而已,他……其实也想……
施月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在林望舒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屁股墩儿落在地上,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只是她的手反射性地撑地,被并不怎么平整的地磨破了好几个口子。
隔了好几秒她才感觉到来自手心那阵细密的刺痛。
她痴懵地坐在地上,举起手,发现上面已经开始啾啾地往外冒血。
“哇——啊——哇——”施月当场痛哭出声。
江肆听见她的哭声,脚步一顿,停在原地,犹豫再三,正要向她走去。
哭声惊天动地,还在上课的几个班的老师被吓得立刻冲了出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出来一看,施月像个圆滚滚的球似的坐在地上,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挂满了泪珠,唇瓣颤抖,一副委屈的模样。
她捧着双手,把伤到的位置展示给老师看。
江肆的脚步停住,他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这次过后,该被退学了吧。
“哇啊啊啊……”施月又扯着嗓子大哭,整个操场都环绕着她的哭声。
老师们哭笑不得,离最近的那位老师赶紧过去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帮她把沾了泥土的红色小短裙拍干净。
看了眼她的手,然后问她:“月月,是自己摔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施月抽抽噎噎,老师帮她把眼泪珠擦干,她伤心欲绝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浸出的血珠已经干涸了,伤口周围有些污渍,刺痛感明显。
江肆浑身紧绷。
她捧着双手,越发觉得自己委屈,哭声越来越大,隐约间还能听到她悲愤地告诉老师:“是,是月月自己摔的——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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