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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根本就想象不到。”“你错了。”沈雁初目视着虚空，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压得很轻，微风一吹，就被拂散。“什么？”小姑娘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沈雁初收回目光，侧首看向对方。“我不用想象，就能体会到你的心情。”“因为，我也曾有过跟你一样的烦恼。”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姑娘听到她的这句话，像是听到什么爆炸性的新闻一样，眼睛倏地睁大。她上下打量着沈雁初，磕磕巴巴地质疑道。“怎……怎么可能？”她这么瘦，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胖子？沈雁初微微耸肩。“事实就是如此。”她说到这里，视线里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神情掠过一丝异样，然后又迅速恢复到之前的平静。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缓缓转过身去，双手搭在围墙上，眼睛凝视着天空。“其实，准确地来说，我那时的样子，比你现在还要胖。”“可是你现在……这怎么可能？”小姑娘被惊呆，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沈雁初抬眸看着她。“只要你足够努力。当然，如果你只是一直自怨自艾，却不努力改变，就永远只能停留在你自己最厌恶的样子。”那道身影悄悄地绕到小姑娘另一侧，趁她出神的时候，猛地上前几步，搂住她的腰身，将她从围墙上抱了下来。此时，小姑娘的妈妈也闻讯赶来，一把抱住她，哭着捶打了几下。“你可吓死妈妈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啊？！”小姑娘抬起双手，回抱住女人，低声啜泣着。“妈妈，对不起……”路城大步走到沈雁初身边，看着她腿上包扎的绷带，眼神的担心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你怎么样？”沈雁初抬眸看着他，轻轻摇头。“没事，就是站久了，伤口有点疼。”路城闻言，眉心紧紧皱起。他抿了抿嘴唇，顾不得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弯下腰身，将女孩儿打横抱起。在经过小姑娘旁边的时候，沈雁初轻轻拉了拉路城的衣服，示意他停下。她看着小姑娘，温声安慰道。“曾经有一个人对我说过，每一个女孩儿，都是坠落人间的天使。当你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把它当成这是上帝对你的考验。这样一想，你就会释怀很多了。”小姑娘偎依在妈妈的怀里，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沈雁初，再一次确认道。“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沈雁初笑了笑。“是。”路城抱着沈雁初离开，正好碰见刘丽萍跟韩承钧匆匆赶来。两人看到路城，先是愣了一下。“路队长。”刘丽萍压下心头的疑惑，跟路城打了声招呼。路城微微颔首。“雁初，你没事吧？”刘丽萍看向沈雁初，一脸关心地问道。“我没事。”沈雁初摇了摇头。刘丽萍看向她的膝盖，见绷带上面没有血迹渗出来，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刘教练，我先带她回家，应该没有问题吧？”路城这话是对刘丽萍说的，但是目光却一直凝聚在沈雁初身上。刘丽萍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回家？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两个字，为什么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呢？路城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回应，不由得抬头看向对方。他的目光漆黑深邃，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一般。刘丽萍连忙回过神来，笑着点头。“好，没问题。”然后从韩承钧手中把开好的药拿过来，递给沈雁初，满脸认真地叮嘱着。“这是医生开的药，记得一定要按时敷用，千万可马虎不得。知道了吗?？”沈雁初轻轻笑了笑。“嗯，我会的。”刘丽萍见沈雁初点头应承下来，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她不知道沈雁初跟路城的关系，抬眸看向路城，客气地寒暄道。“路队长，雁初就麻烦你了。”路城垂眸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儿，原本淡漠的神情里染上几许温柔，就连眉眼间也溢出丝丝笑意。“这是我应该做的。”刘丽萍又是一怔。心里的那丝怪异越发的浓重了。彼此道完别，路城抱着沈雁初离开。“伤口还疼吗？”路城一边抱着沈雁初往前走，一边微微低头，放柔声音问道。沈雁初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一手拿着药，一手无意识地把玩着男人衣服上的扣子，轻轻摇头。“不疼了。”她说这话的时候，瞳眸里闪过一丝隐忍。之前因为麻药的关系，伤口处除了酥麻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现在麻药的药效渐渐褪去，伤口处的灼痛感传来，越来越清晰。说来也奇怪，如果只是一点不起眼的小伤口，或许她会卖卖惨，让男人心疼一下。可是当伤口真正严重的时候，她又不想让他太过担心。路城没有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隐忍，眉心微微皱紧了几分，唇瓣轻张。“说真话，不许骗我。”男人的声音依旧低沉，轻柔，却又裹挟着一丝严肃跟认真。沈雁初偷偷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然后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只有一点点。”路城垂眸看着她，漆黑瞳眸里有一缕疼惜不加掩饰地流淌出来。看着男人眼睛里的温柔跟疼惜，沈雁初觉得，原本伤口处钻心似的疼痛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其实还好啦，这点伤对我来说就是小意思。记得刚开始练习花滑的时候，每天摔倒的次数没有上千?，也得有数百次。每天晚上训练结束之后，身上总会出现新的伤口。”沈雁初原本想安慰对方，可是说着说着，话题渐渐扯远。“有一次练习阿克塞尔三周跳，或许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力度没掌握好，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结果胫骨骨裂，整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家里人。那时她刚出国不久，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国外。养伤的那段时间，她整天整天地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停地想他。沈雁初说到这里，微微勾唇，笑了笑。脸上神色很平静，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路城听到女孩儿这番话，心头泛起丝丝酸涩，喉头也有些发紧。“为什么不告诉我？”沈雁初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浅浅一笑，没有说话。路城瞬间明白过来。就算是告诉他又能怎样？他是军人，不可能随便出国，更加照顾不了她。“以后不会了。”他对她承诺。“我会尽最大可能照顾好你。”听到男人的承诺，沈雁初心头暖暖的。她轻轻地偎依在男人的怀里，唇角上挑，勾勒出一丝甜甜的笑意。有他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他是一名消防员，更是一名军人。他的身上，肩负着千千万万条生命。而他能分给自己的时间跟精力或许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这是他能给出的全部。她要的不多，这样，就已经足够了。韩承钧跟刘丽萍依旧停留在原地。他看着前面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直犯嘀咕。“教练，雁初跟路队长究竟是什么关系啊？你不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感觉怪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