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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叫了声财哥,介绍向浩博是他铁哥们,说话时瘦猴手垂在腿边比了个圈,财哥抬眼,侧身让两人进屋。
平房面积不大,摆了几张桌子,约莫有二十来个人在里面,一部分在玩纸牌,一部分在摇骰子。
向浩博选了纸牌,恰好有人不玩了,挪出一个空位,瘦猴叫他赶紧坐下。
“你玩,我去摇几把骰子。”瘦猴跟人使了个眼色,去了摇骰子的那边。
向浩博刚开始有输有赢,整体而言赢的金额比输的多点,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上头,待回过神时,方才惊觉手里的钱比来时少了大半。
他心下一慌,站起来说不玩了,他理智尚存,心里清楚若是钱输光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钱输光了?”时刻关注着向浩博动静的瘦猴放下骰子站到了他身后,“要不要我借你点?”
向浩博此时已对瘦猴产生了怀疑,他佯装自认倒霉地拒绝了瘦猴的好意:“我今天手气不好,下次、下次吧。”
瘦猴心知向浩博的下次不过是托词,他若
是走了,以后绝不会再来。向浩博从小如此,他们几个干点啥,见势不对,向浩博永远是跑得最快的那个。
小平房的赌局开了有段时间了,他们总结出了一套对人的方法,好拿捏易上钩的放长线钓大鱼,先让他赢,赢到红眼着手让他输,输到红眼骗他写借据,直到把他扒下一层皮。
像向浩博这种的,则做一次性买卖。
风险肯定是有的,赚快钱嘛,哪有没风险的。
见向浩博铁了心,瘦猴扫兴放人:“哎,早知你今天手气不好,我就不该带你过来。害你输了那么多钱,实在对不住。”
甭管向浩博怀没怀疑,该做的戏瘦猴得做全套。
“输了?”
财哥一改之前憨厚的面孔,配合瘦猴做戏,“明白规矩吗?”
“明白!明白!财哥,我跟他讲过了。”瘦猴拉着向浩博往外走,规矩是用来恐吓人的,哪会儿在把人骗进来之前说。
一路把向浩博送到了家门口,瘦猴横着自行车挡在门口:“别怪哥们我没提醒你,财哥在京市的人脉宽着呢,今天的事你可千万别往外说,要是惹财哥生气了,我可保不住你。”
向浩博心有不甘,他出言试探瘦猴:“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今天输的钱是从家里拿的,待会儿我妈回来了没办法交差,借我点应应急,我发了工资马上还你。”
瘦猴当即哭穷,称他的钱全潇洒了,实在有心无力。向浩博垮了垮脸,闷不做声地绕开自行车走人。
瞧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瘦猴呲笑一声,什么念了高中的大高材生,怂蛋一个。
向浩博把所剩无几的钱藏回了墙洞,蹬了鞋子倒头便睡,他并非家中独子,上面有一个大姐一个二哥,二哥结了婚,带着媳妇住家里,向二嫂认为两老迟早得靠他们养老,对向浩博这个小叔子颇有微词。
二十几岁的人了,天天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不往家里交一分钱的生活费,碍于向浩博父母尚未到退休的年纪,她埋怨归埋怨,却没有撕破脸,向家父母偏疼小儿子,现在撕破脸对他们小夫妻没好处。
向浩博起初躺在床上难以入眠,一面恨瘦猴算计一面担心偷钱的事泄露,奈何上了一整晚夜班,身体与精神的疲惫让他在悔恨交加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向二嫂最先下班,向家给她找了份临时工,这是当时结婚前说好的条件,向家要给她安排一份工作。她本来盯上的是向母正式工的名额,谁料向母宁愿掏钱给向二嫂买工作,也不肯提前退休。
索性临时工干好了找着机会一样能转正,向二嫂捏着鼻子认了,她上班的地点离家近,每日下了班还要负责做一大家子的晚饭。
向浩博的房间门关着,向二嫂做饭时故意摔摔打打闹出动静,她同样累了一天,凭什么向浩博能在家安稳睡大觉。
可惜她的不满注定无人知晓,向浩博睡得太死,直到向母他们到家准备吃饭了,他仍未有醒来的迹象。
“浩博呢?”饭菜上桌,向母没看到小儿子,轻轻推门复
又关上,进厨房拿了个碗,给向浩博夹了一碗菜留着。
向二嫂晚上炒了肉,眼见婆婆尽挑好肉夹到小叔子的碗里,向二嫂忍不住摔了筷子:“妈,一共半斤肉,你全夹了我们吃什么啊?”
一场争吵即将爆发,向二哥扯了扯妻子衣袖,向父清了清嗓子:“吃饭,吃饭。”
向浩博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去外面上了个厕所,一边坐在桌上吃饭,一边留意着父母房间里的动静,祈祷家里最近不需要啥人情往来。他妈每个月除了发工资那几天,基本不会动装钱的铁盒子。
屋内向母对丈夫念叨了几句儿媳的不是,小儿子上夜班多辛苦,她夹几片肉怎么了。向父保持沉默,心想你那是夹几片么,他虽然偏心,但自诩公道,今晚的事的确是老妻理亏。
念叨完媳妇,向母歇了气:“过几天老赵儿子结婚,你说我们随多少好?”
“老赵儿子要结婚了?”向父抓了抓膝盖,“老二结婚他们随了多少,我们照着回多少呗。我手上可没钱,工资全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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