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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如兰,温热的、带着甜香的鼻息轻轻扫过他的耳侧,掀起一点细微的痒意。
他没听清,温声问:“说的什么?”
容娡的鼻息变得略急,她细嫩的手指抓了抓他的衣袖,像是要急切地告诉他些什么。
谢玹想了想,将头俯得更低。动作间,他的墨发自肩头垂落,与她柔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
分不清是谁的发,滑了谢玹满手。
恰好容娡在此刻侧过头——
她红润温热的唇瓣,不偏不倚地印在谢玹微凉的面颊上。
轻薄
容娡的热症分明已经退去,体温也早已恢复正常,谢玹却无端觉得她的唇很热。柔软的唇瓣犹如滚烫的香膏,灼烧着他的面颊与她的唇相触的那一小块儿皮肤。热度如同泼了油的大火,极快地蔓延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裹挟着吞并、燃烧。
意识到是她的唇贴到他的脸上时,谢玹一时僵硬地怔住,竟没有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不曾及时躲开。
容娡清浅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肌肤,微微发痒。
陌生而奇异的触感令他浑身不自在。谢玹瞳孔微缩,猛地回过神,捂着面颊站起身。
他的长发如凌乱的泼墨,随着主人起身的动作不安地晃动几下,随后披在他肩头的白衣上。
谢玹惊疑未定,望着沉沉安睡的容娡,面上浮现出一丝无措的空白。
谢氏家训于男女之事上向来古板严苛,认为若不能控制色|欲,何以成大业。
族中曾有年轻子弟放浪不羁,私养通房,被发现后险些被鞭笞至残。
谢玹作为家族标榜,又参禅以常年修身养性,更是恪守此道,不近女色。
他从未同女子这般亲近过——甚至在遇见容娡之前,从未有女子能近得了他的身。
但谢玹知道,方才她的唇印在他脸上的举动,叫做吻。
是独属于亲密关系之间的举动。
但,他与她这一吻是出于意外。
谢玹捂着面颊,垂眸望着安稳沉睡的容娡。视线扫过她微张的红润唇瓣,他面色沉冷,忽地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
容娡方才未必清醒,她动唇或许只是睡梦中的呓语。
而清醒的他被沉在睡梦里的她亲吻,如此这般,算不算他轻薄了容娡?
谢玹感觉面颊上好像烧了一团火,烧的他有些无地自容,一向清冷从容的面庞此时面热耳赤。
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无法应对自如的情况,令他有几分心慌意乱。
他无法静心思索,僵硬地站立着。
他当真未曾想到她的唇会那么凑巧的印在他的脸上,更不曾对她有过绮念。
或者说,方才应算是主动偏头凑过来的容娡轻薄了他?
谢玹不知此事该如何判定,从未有过前例的经历更是让他分毫不知判定的准则。
满室皆是容娡身上那阵特有的甜香,顺着呼吸钻入他的鼻息,灼烧着他的思绪,再滚烫着自他的鼻息呼出。
他有些无法掌控自己的思绪,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他的心跳从未有过的乱,也从未有过的快。
僵硬地站立许久,谢玹慢慢放下捂脸的手,眼底沉淀出几分清明。
榻上的容娡呢喃两声,轻轻动了动身体,被衾随着她的动作拱了拱,小小的一团,模样娇憨。
谢玹看向她,心中后知后觉地浮现出一丝猜疑。
月光岑冷,烛火微晃,他的脸淹没在阴影中,眼眸在摇曳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谢玹若有所思,走到床榻旁,垂下眼帘,盯着她恬静的睡容看了一阵,试探着低唤:“容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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