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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逼她穿,只是把大衣像斗篷似的裹住她,帮她扣住最上面那颗扣子固定,环臂帮她紧了紧衣服。江怀雅被他揽着踏进电梯的时候,觉得自己未免太过随遇而安了点,会不会显得太随便。
但转念一想,她在男女这方面,估计在他心里从来没有留下过什么好印象。
当年她申请艺术类院校,需要准备作品集。她遍寻人体模特无果,觉得聂非池就是个现成的。当时大约是存着嬉闹的心思,他不肯脱衣服,她就直接上手硬剥。结果打打闹闹一起倒在画室的地上,被她爸撞个正着。
因此,她在她爸眼里一直是个“十七岁就会扒男生衣服的女流氓”。她下限奇低的亲爹一直为她感到非常骄傲。
现在想想。她爸怎么误会没关系,但是聂非池当时怎么想,这个问题就很值得探究了……
江怀雅踏进熟悉的公寓大门,狐疑地看了聂非池一眼。
他眼底含笑,回避了她的目光。
气氛瞬间变得很诡异。
这诡异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他去洗澡。江怀雅站在两间卧室门前犯了难。
没道理啊。身为一个十七岁扒他衣服未遂的女流氓,她现在装模作样地走进客房,未免显得太过做作了。她不能认这个怂。
所以,十分钟后,她和衣躺在主卧的床上,开始怀疑人生。
回想白天说出口的那句话,她没有后悔。甚至,那其实是她谋划已久的,只是借了被谢阿姨撞破的时机,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出口。
她是贪心的。明知自己还没有理清楚有关李祺的一切,只是需要一座桥梁,供她走出幽暗沼泽,真到了桥的那端,还不知会怎样。但她还是选择了让聂非池来当这座桥。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因为他知晓一切。
恶念与私欲无需隐藏,那人全盘接受,且会顺水推舟。这样能消弭她的罪恶感。更何况他的心思也是莫测的,她一直觉得他也不过是用她填满空窗期,未必高尚到哪里去。
他俩坚持了这么多年纯洁如亲人手足的友谊,终于还是落到了蓝颜与红颜互相凑合的套路里去。这令她不无遗憾,觉得辜负了二十多年的深情厚谊。
但现在,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
聂非池说到底是个正常男人。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是不一样的。她纠结来纠结去,好歹还是在感情的层面上思考问题。但是现在她猛然间发现了另一种可能——他不至于没节操到拿她来填补生理吧?
这如果是真的,那她这么多年以来对他的在乎,很可能是喂狗了。
聂非池推开门,抬头看见她,有一瞬的愕然。
但随即,他好似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一声:“你想睡这里?”
江怀雅反问:“你不想让我睡这里吗?”
“随你。”他回答得如此流畅,以至于看不出任何心理斗争。
江怀雅觉得,这狗她可能是喂定了。
聂非池穿着一件日式睡衣,一根系带系住若隐若现的躯体,透着情色气息。他把一块表放在床头,瞥了她一眼:“要喝点什么吗?”
他家的冰箱她是了解的,只有酒精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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