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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喆立刻松开手,视线向周围扫去,宋言豫再次俯身靠近他,语气温和地道:“别怕,你还在飞北京的航班上,你应该是之前就发烧了,起飞后症状变得严重,一直在昏睡。”
陆喆仍是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好在这时空乘也察觉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过来解释一番后,陆喆才放松下来,撑着椅背想要坐直。
“先别动,”周默提醒他,“我是外科医生,我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陆喆想要拒绝,说话间咳嗽了几声,宋言豫让空乘端一杯温水过来,喝完以后他喉咙的烧灼感减轻了不少,便抬头看着宋言豫和周默,“谢谢你们。”
“你刚才说肋骨痛和盆骨痛,还是让我朋友检查一下吧,要再过一个多小时才能降落。”宋言豫说。
周默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你前面烧到40度,我用冰块给你物理降温,刚才量体温还有39度,在高空一切病症都比地面危险,不要盲目逞强。”
面对陌生人的好意,陆喆仍觉得尴尬,毕竟他刚才认错人了,也不知道前面做梦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胡话。
周默是个很有经验的外科医生,见陆喆没有再坚持反对,便主动蹲下问诊。宋言豫退开两步留给他们空间,周默检查之后说:“既然你还有肺炎的症状,这两个部位的酸痛应该只是高烧导致的。别太担心,等落地以后再去医院查一下。”
陆喆点了点头,他现在精力不济,只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就觉得累了。对周默道了声谢,他拉高毯子靠回了躺椅上。
周默去洗手间洗手,宋言豫让空乘把陆喆那份晚餐热一下,陆喆没胃口不想吃,他也不勉强,在隔壁的空位置上坐下,朝陆喆伸出了右手:“我叫宋言豫,是高秀东的朋友。”
本来陆喆是想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下,冷不丁听到了高秀东的名字,疑惑地扭头看过来。
宋言豫对他微微一笑:“昨天中午我们应该一起吃饭的,结果只在电梯那匆匆见了一面,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
“怎么样,查到喆哥在哪了吗?”
李唯等李致挂断了电话才问,他们已经在陆喆家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了,一分钟前谢延终于打来,李致跟他说话时表情很严肃,中途忽然从沙发上起身,让他马上定机票。
“他去北京了。”李致拿起外套穿上,李唯赶紧拉着他,“哥我也去,你让谢延多买一张。”
李致停下开门的动作,回头看着李唯。
从傍晚到现在他一直在等陆喆的消息,和李唯之间还没有细谈过。看着李唯殷切望过来的眼神,李致觉得太阳穴有点痛。
没想到有一天他要跟弟弟谈这种问题,手指握住的金属门把手触感冰凉,李致想起还没有重新录入自己的指纹,于是从电视墙左边的格子抽屉里找出门锁的说明书,照提示重新弄了一遍。
看着李致熟练的动作,李唯的表情有几分欲言又止,李致搞定之后才又看过来。
他其实没有想好该怎么跟李唯说,但既然李唯有了那种心思,就应该提早制止。
“别再想陆喆了,”李致的语气不算严厉,但是很严肃,“你们不合适。”
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说这种话,李唯反驳道:“你都没见过喆哥单独和我相处的样子,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他心里没有你。”
“他心里有你又怎么样,你根本就不爱他。”
李致眉头一蹙,李唯又道:“哥我现在不想跟你谈这些,喆哥人都不在,以后再说。”
李致无故被李唯呛了两次,心里那股火又隐隐有了冒头的趋势,这时谢延打来电话告知了航班时间。他没有再跟李唯耗下去,沉着脸拒绝了李唯要跟去的提议,一个人开车去了机场。
谢延已经帮李致办理好了登机手续,这是今天最后一趟飞北京的航班了,不过天空一直在下雨,塔台实行了航空管制,他这班机预计要延误一个小时。
坐在候机室,李致看着窗外一大片停机坪,脑海中却想着李唯刚才说的话。
其实他隐约能感觉得出来自己对陆喆是很有好感的。一切好像就是从那一晚开始变样,那天晚上他受药物影响,已经记不清整个过程,但是依稀能记得感觉和几个模糊的画面。
后来和陆喆在一起变得顺理成章。团建那天山顶的风很大,但是陆喆的嘴唇很柔软,那一刻他抱着陆喆温热的身体,心里其实有了点不愿放开的感觉。
一杯咖啡递到了面前,醇厚的香气打断了思绪,李致扭头看到了身边坐下的谢延,接过来喝了一口后,他问:“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谢延也端着一杯咖啡,“您放心,公司那边都安排妥当了,汤小姐那我也交代过,她说没有问题。”
李致又喝了口咖啡,停机坪上有飞机在缓缓向对面的跑道滑行,他盯着尾翼上的航司标志,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谢延一个问题。
他是咬着咖啡杯的杯沿说的,谢延没听清,问他“什么”。李致回过神,看清谢延的表情之后,又不想再问了。
“没什么。”他淡淡地说,掏出手机又给陆喆打过去,听到的依然是关机提示,直到他上了飞机也没打通。
飞机在首都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停下后,机舱内的广播开始用中英粤三语播报北京的室外温度等信息。陆喆穿上羽绒服外套,将纽扣扣到了最顶上一颗,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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