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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玹既然肯主动抱起她,不曾假借旁人之手。
她也算是成功地与谢玹更进一步了。
外衫
容娡侧躺在榻上,看不到自己肩上的伤势,只能依照医师上药的动作,凭感觉分辨出自己的肩头上应该破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
血已经不流了,凝结的伤口上被医师覆上许多伤药,药效慢慢开始发作,就像往她的伤口上泼了加了盐的辣椒粉,又刺又辣的痛觉横冲直撞地直往伤口深处窜,刺激地容娡眼中直冒泪花。
容娡不想在旁人面前失了仪态,便用力咬着唇,眼泪汪汪地忍住痛意,忍得额角冒出冷汗,微散的鬓发沾了汗湿,如同几笔凌乱的湿墨贴着苍白如宣纸的脸颊。
她思绪紊乱,忽然想到一件极为严重的事——这样深的伤口,极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她白嫩无暇的肌肤上,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容娡一向爱美,美貌是她自恃傲人的本钱。一想到身体上会留下疤痕、令她容貌有损,她当即连伤痛也顾不得了,有些焦急地回头问医师:“郎中,我这伤可会留下疤痕?”
转头的动作牵动伤口,剧痛窜入脑中,容娡“嘶”的一声,鼻尖一酸,泪珠夺眶而出。
医师先是一愣,望见她垂泪的一张小脸,面露为难,斟酌一阵,开口安慰:“这……未必。”
未必,便是有几率会留疤的意思了。
容娡压下委屈,小声道谢:“多谢郎中。”
她长了记性,小心翼翼地将头回正,情绪低落,咬着唇,一声不吭地默默流泪。
待医师为她上完药,用裹帘将伤处包扎好,谢玹走入居室,望见的便是一幅美人垂泪的画面。
大多数人哭起来涕泗齐流,并不好看。容娡哭起来却似海棠逢雨、菡萏凝露,有种楚楚动人的写意美感,惹人垂怜,分外赏心悦目。
便是连同样身为女子的医师,起身离开时瞥见她垂泪模样,都有些挪移不开视线。
但谢玹显然并非寻常人。
他眉尖微蹙,清沉目光从她肩上伤处扫过,掠过她苍白面颊上垂着的泪珠,视线一顿。
略一沉吟,他以为她是因伤痛而哭,轻声问:“伤口很疼?”
容娡背对着他,嗅到冷檀香,知是他来,眼泪落得更凶。
她轻轻点头,顿了顿,又摇摇头,抽噎道:“很疼……但我、但我不是因为伤口疼才哭。”
谢玹无声无息地望着她的侧影,琥珀色的漂亮眼眸中渐渐浮现出一点困惑之色。
容娡吸吸鼻子,鼻音浓重,小声低喃:“……会留疤。”
谢玹愣了一下,未曾想到是这层缘由,眼中困惑慢慢散去。
容娡的伤因他而起,无论如何,他都绝不可坐视不理。
顿了顿,谢玹温声宽慰:“我会让医师用最好的伤药,尽量不会留下疤痕。”
容娡的抽泣声渐小。
过了一阵,她带着哭腔闷声道:“若是药效无用呢?肩上留下疤……那该多难看啊。”
谢玹以往不曾同女子相处过,不大理解容娡作为女子的想法,更不知该如何安抚她,一时接不上话,竟有些无措,只好顺着她的话轻声哄道:“不难看。”
容娡眨眨眼,眸中水光潋滟。她听出谢玹嗓音中隐约带着的那一丝无措,忽地转过头想看一看他此刻的神情。
但她肩上有伤,医师特地叮嘱过她,要保持侧躺,不要乱动。
容娡不想平白惹罪受,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舔了舔失了血色的唇角,眸光微动,故作伤心地问他:“那……如若谢公子日后的夫人肩上有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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