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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埃列什基伽勒直视她的双眼,努力维持着自己作为冥府主宰者的语调,“知道了缇克曼努要给我一颗星星,就害怕自己的地位被威胁到吗?说到底也只是心虚而已,因为坐在了自己根本不配坐的位置上。”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地上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不过伊什塔尔都莫名其妙地跑到冥府来了,她便猜到对方是中了圈套(不,如果是人类的贤者,那应该称之为智谋),虽然缇克曼努事先没有和她打过招呼,但她当即就决定配合对方把这出闹剧演完。
伊什塔尔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她果真说了要给你一颗星星?”
“不然呢?可别以为我会相信什么&039;只不过是想来和姐姐谈谈心&039;之类的理由。”埃列什基伽勒双手抱肘,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尖牙利齿过……但这种感觉也不坏,“你只是害怕了而已,伊什塔尔,你知道在我和你之间,她只会选择我。”
伊什塔尔的下颌紧绷——埃列什基伽勒隐约从她身上嗅到了一丝不安,仿佛她此刻对自己的决定并不那么笃定,只是尊严在强撑着她不能在自己的姐姐面前露怯。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她已经走入了她的管辖地,埃列什基伽勒自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不知道缇克曼努在地上的世界到底谋划了什么,希望她做的这些能给对方帮上一点忙。
不过,在别人已经有现任(女神)的情况下,作为第三方强势地在两者之间横插一脚,取代其中的一方,成为另一方的现任(女神),这种情况一般被叫作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偷腥猫”吧?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冠以这种毛茸茸生物的可爱称呼,埃列什基伽勒心里微妙地有点高兴起来。
“我也不觉得你只是来找我吵架的,应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盘算吧?”埃列什基伽勒说道,“然而,以这样衣不蔽体的姿态,你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闻言,伊什塔尔脸上浮现出一个暴戾的笑容,玛安娜的光芒在她身后骤然绽开,金色的狂风掀起巨浪,吹散了冥府中久聚不散的瘴气,天舟拨动时的震动犹如乐声,在空气中泛起阵阵涟漪。
死亡国度的亡灵们纷纷发出凄厉的哭嚎,此起彼伏,延绵不绝,像是在为这琴弦和声。
伊什塔尔随着玛安娜一同漂浮在空中,以一种神祗俯视凡人的视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也许是那种背水一战的心情,让她的声音变得高亢而尖锐,听起来简直像是在尖叫:“立刻交出隐秘的大王冠!埃列什基伽勒,否则我将毫不留情地用天舟将你射杀!”
对此,埃列什基伽勒并没有感到生气,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荒谬极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失去了闪耀大王冠,此刻的伊什塔尔连一件蔽体的衣服都没有,这样的伊什塔尔居然在她面前召唤出了武器,要她交出自己作为冥府女主人的权能?
然而,面对这杀意,美斯拉姆忒亚也不受控制地散发出骇人的热量——于是埃列什基伽勒知道了,眼前这堪称荒谬的一幕,不过命运早已写好的剧本,因为她们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她们之间必然要有一个败者,有一个要屈辱地咽下失败的苦果……而这段命运,是人类的贤者写给她们的,她在落笔前就决定了胜利的天平该倒向何方。
再后面的事,埃列什基伽勒已经记不清了,即使偶尔想要回忆这些,脑海里也只剩下了亡灵的哭泣,兵器碰撞时的铿锵之声,以及一点点伊什塔尔的吼叫,嘶哑的咒骂,最后是细微的,满含不甘的啜泣声。
穿过七重门后,伊什塔尔的力量被削弱了大半,要制服她并非难事。
不过,埃列什基伽勒并没有杀了她(哪怕对方的所作所为值得以死亡作为惩罚),她将伊什塔尔关进了鸟笼,用锁链扣住了对方的脖颈和手腕,偶尔因为她的烦人和对缇克曼努的辱骂而把她下放到冥渊深处,仍由地狱之火炙烤她,再把奄奄一息的她拉回来。
然而埃列什基伽勒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因为妹妹沦为掌中之物而得到任何慰藉。
说到底,她根本不想碰见对方,不仅以为伊什塔尔吵闹、自命不凡又神经质,也因为对方确实和她长得很像……而建立在这之上的,是人类贤者侍奉了伊什塔尔几十年的事实。
伊什塔尔也有一颗星星——这件事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徘徊。
也许几十年前,她也对伊什塔尔说过同样的话,管她叫“我的女孩”;也许几十年前,伊什塔尔也撼动过那颗冰冷的心,令她放下了对神明的成见;也许几十年前,她也对伊什塔尔说:我会给您一颗星星。
这就是伊什塔尔称她为“替代品”的原因吗?
“埃列什基伽勒大人。”听差说,“又有一位活着的人来冥界了!”
是的,自从上次的乌龙之后,埃列什基伽勒就禁止它将冥府的来者称作“贵客”了。
冥府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但埃列什基伽勒还是体会到了期待被日复一日磨灭的感觉,她忘了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彻底泯灭的——总之,在听到听差的汇报时,她并没有很激动,只是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按照惯例,让那个人穿过七重门吧。”
其实会拜访冥府的活人还是有一些的,多数是为了恳求她让自己的孩子或丈夫返回人间,也有一些是学生为了老师,朋友为了朋友,唯独没有臣子为了君王。
埃列什基伽勒保持着耐心处理了这些请求,有一些灵魂生带尚存,可以返回人间与家人团聚,有些已经在冥带的引导下建立起了和死亡的联系,她只能允许亡灵与自己最重要的人告别一次。
因此,当被收缴了坠饰与衣物,光裸着身体的缇克曼努出现在美斯拉姆忒亚宫殿中时,埃列什基伽勒感觉到了久违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
“这是冥府的新规定?”人类的贤者苦笑道,“是源于&039;人死时应当如她刚出生时那般纯洁&039;之类的意象吗?虽然好像也能够理解,不过对于成年人而言,这种待遇还是让人有些困扰啊。”
“我……”好一会儿过去,埃列什基伽勒才找回自己的舌头,“我我我——对了!没错,这就是冥府的新规定,因为那个什么婴儿的纯洁……总之不是什么色色的事哦!”
“可是您流鼻血了。”
“诶——!怎么会?!”埃列什基伽勒慌张地擦了擦鼻子,但袖子上没有一点血渍,“不对啊,我没有流鼻血……”
“噗哈……抱歉,太久没见到您了,就忍不住逗弄了您一下。”缇克曼努轻笑出声,“好久不见,埃列什基伽勒大人。”
埃列什基伽勒感觉有些羞恼,又有些高兴,这些感情混杂在一起,最终让她变得有点想哭:“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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