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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第2页）

江宛宁的脑袋都埋在陆堇枫的胸口，因此她没有注意到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要逃避的眼神-

另一辆车里，沈妤妤正在盯着顾千屿吃蛋糕。

那是从那个大蛋糕上切下来的，接到顾千屿电话的时候她把第一块拿了出来。

顾千屿只吃了一口，便有些兴致缺缺地放下勺子。转头对上沈妤妤紧盯着的眸光时，他神情微敛，将头转向她看不见的地方。

“我脸上沾到蛋糕了？”

沈妤妤看着他不愿失态的模样，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在想你为什么恰好在这。”

顾千屿这才把头又转了过来，“不是恰好，我是来看你的。”

沈妤妤眯了眯眸子，“顾浅浅——”

“她是我妹妹。”顾千屿说：“她也是你的粉丝，没有打扰到你吧？”

沈妤妤敛眸不语。

在她从食堂过来的时候舒旻已经把直播间的那些事都跟她说了，连顾浅浅给砸了多少钱舒旻都大概算了一下。加上姜青和苏钱钱那几人投入的，将近五百万。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顾家资产算都算不清，她也没办法接受得心安理得。

眼下顾千屿本人撞到她眼前来了，她不问才怪。

顾千屿心思细腻，这会儿不用看沈妤妤的表情都知道她是不开心了。他心中微动，抬手打开了车间的灯。

他来这里还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西装，领带被随意地拉松了一些，扣子慵懒地解开一颗。看得出来他在过来之前还有过比较正式的工作，眉宇间隐约可见疲态。

淡黄色的灯光自头顶洒落，照得他的脸有些许的明暗不定，他眼中似有一闪而过的慌，再看时却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他低着头，温润清冽的声音中有些晦涩的情绪，“我让你不开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就好像真的只是无波无澜地询问别人有没有给她造成困扰。但是沈妤妤就是有一种错觉，如果她说是的话，他这样的人肯定会严格管控自己的行为，可能是不再像对待朋友那般对待她，或者是不再找她。

沈妤妤自认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在这件事上她却难得的想要逃避。

她不喜欢顾千屿为她花那么多钱做那么多事，可如果这才是他那个阶层的表达方式的话，她又该如何呢？

在沈妤妤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顾千屿也盯着她。

他的心完全不如脸上的表情那么平静，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沈妤妤真的不想他靠近的话，他该怎么办。

两人的关系保持这样不温不火的状态已经很久了，沈妤妤很少会主动联系他，他也总是按捺着自己不找她。可人都是贪心的，他从最初的只要知道她在就好，变成了现在的想要天天看见她，再然后是想要得到她，想要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他知道自己在逼沈妤妤，他在逼她对两人的关系做出认知。只要她能有一点点的动摇，只要她不讨厌他，他就可以再朝她靠近一步了。

他就像那赌徒，明知道背后可能是万丈深渊，他都贸然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是拉他一把还是推他入渊，选择权尽在她手中。

沈妤妤许久没回答，顾千屿的呼吸都慢下来。他怕自己呼吸太大声会听不到她的答案。

“很难回答吗？”

“……”

听到追问，沈妤妤终于摇了摇头，“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有压力。你妹妹她是真心喜欢我的吗，还是因为——”

“她是。”话音未落，她的话便被顾千屿斩钉截铁地打断。

沈妤妤：“……”她觉得顾千屿对她有一层很深的滤镜。

心理和性格的事沈妤妤不知道怎么说，她也没法在顾千屿面前面面俱到地分析自己的想法和习惯。于是她话音一转，又换了个说法，“在我看来，我的粉丝都是这样的，你没有必要为了我破费这些。今天的那个蛋糕是你准备的吧，还有那些菜，花了多少钱？”

她想用算清账的方式让顾千屿明白自己的坚定，谁料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难得的看不出温和。

沈妤妤心口一紧，刚要开口问，又见他侧目露出另外半张隐匿在光下的脸。

他的心情有点差，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不疾不徐的，“在你看来，我和其他粉丝是一样的。”他半敛下眸，自嘲一般，“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沈妤妤第一次见到顾千屿这样。他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却又好像整个人兴致都低下去，连头发丝都透着委屈。

她几乎想要举手投降，只能连连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朋友，你妹妹是我的粉丝，但不管是朋友还是粉丝都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个份上，你明白我什么意思，我还不起的。”

顾千屿一只手懒懒地搭在方向盘上，“我不用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