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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弦月（第1页）

夜幕下的东海就像一头大得无边无际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着。人一旦靠近还没站稳几乎就要被这样的巨兽吞没。

月光照耀下的海塘口阴森可怖，仔细看去只有一个纤弱的身影匍匐在地。她跪在沙滩上久久没有起身，口中念念有词。

“龙王神尊，不敬神灵的人是我。求你大发慈悲放还柳月娘的魂魄，要索就索我的命。求龙王发发慈悲，放还柳月娘的魂魄……”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身上的衣裙已经被海浪打过来的沫子溅得完全湿透了。

“丫头，你还打算求多久？”

一个平和却温柔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明珠转身，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提着灯站在她身后，昏黄的灯光印在她的脸上平添了几分不可捉摸的神性。她脸上戴着紫色的面纱看不清楚容貌，可明珠就是觉得她应该是个美貌女子。

明珠问道：“你是谁？是神仙？”

女子轻轻摇头：“我不是神仙，这世上也没有神仙。你就算在这里跪到死，你的朋友也不会起死复生。”

明珠忽然生起气来，她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神灵帮不了我就让恶魔来帮我，我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月娘能活过来！”

女子轻轻一笑，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温暖极了，明珠冰冷的四肢百骸似乎也因为这点温暖慢慢苏醒过来。

女子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盈盈似水又像是天上明月温柔皎洁。她用她这双眼睛瞧着明珠，道：“神灵做不了你的主，恶魔也做不了你的主。这世上，能为你自己讨一个公平的……只有你自己。”

“我？”明珠无力道：“该死的人是我，为什么死的会是月娘。”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的朋友是替你死的？或许她只是运气不好呢？”

“不，不可能。”明珠坚定道：“明珠的身体韧性好，水性很好，她以前也被水草缠过，可都是她凭着自己脱身的。怎么可能这次就救不了自己？我不信，一定是我的缘故。”

女子失笑：“你是觉得龙王老眼昏花，所以才抓错了人？但同时他又因为几颗中等珍珠来找凡人索命？”

明珠愕然，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人云亦云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明珠回过神来，她抽出双手警觉地看着她：“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为什么要管我？”

女子也不恼，她缓缓道：“我是下弦月。”

“下弦月？你叫下弦月？”明珠疑惑道。

虽然下弦月的名气已经不小，但是显然并没有传到这个滨海小镇。

女子没有解释，只是道：“你也可以这么说。小丫头，你想知道你朋友死亡的真相吗？”

真相？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明珠不语，只是一脸倔强地盯着女子。

“总之，我可以告诉你这事怪不到龙王身上，你若想得知真相明日午时正去县衙门口，或许可以得到你的答案。”

明珠垂下头，县衙在哪她并不知道，活了这十几年她根本没出过五龙镇。

片刻后，她抬起头。

“嗯，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