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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
“娘娘,宫外传讯来了。”绣兰手持一封密信,匆匆入内。
贤妃正专注于手中的绣活,指尖一顿,将那绣着莲花的绣样轻轻搁在一旁,素手接过信件,展开细阅。
阅完之后,贤妃面色冷凝,拿着信纸的手向内握了一下,然后将其撕成碎片放入绣兰准备的微型火盆中烧掉。
看着那燃起的火舌将碎纸吞噬干净,贤妃平和冷凝的脸上渐渐浮出一抹笑,看似淡泊的瞳孔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出了几分诡异:
“大哥真是知本宫心意,竟在嘉兴查出了这么一桩陈年旧事。徐含瑛!这么大的一个把柄送给姐姐啊。”
贤妃脸上的笑容显得有几分癫狂,带有一种神经质的疯感,
“那姐姐不好好感谢一下贵妃妹妹,那真是太可惜了。”
言罢,贤妃笑意骤敛,目光恢复平和,旋即取来纸笔,开始回书。
绣兰在旁研墨,同时回禀着宫中诸事。待将宫中和行宫中的情形一一说完,绣兰研墨的手微微一顿,神色间略有犹豫,轻声开口:
“娘娘,正和街的计划,已然失败。”
贤妃装信的手微地一滞,抬眼,目光淡淡地看向绣兰,一脸平和:“失败了?一个孩子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绣兰听着自家娘娘轻飘飘的语气,虽是平和地反问,但这些年来相处久了,也深知自家娘娘的脾性,连忙跪地认错。
“是奴婢的疏忽。”
贤妃起身,轻轻扶起绣兰,语气淡淡,笑容依旧:“呵,看来是我们低估了这个小太监在皇后心中的分量。江湖之人向来如此,虽说指令仍在,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贤妃将一个锦囊与写好的回信一并交予绣兰:
“将这些都呈给父亲,他自会明白。”
多年默契,绣兰瞬间领会,收好物件,领命道:“奴婢定当安全送到尚书大人手中。”
说罢,即刻退下。
另一边,虞苏一直仿若背景板般默默伫立,却在贤妃与绣兰交谈间,将诸事安排得妥妥帖帖。
此时,她上前请命:
“娘娘,莫不是为皇后娘娘之事烦忧?奴婢已有一计。”
语毕,虞苏凑近贤妃,低声耳语了几句。
贤妃面色稍缓,一脸平和淡然:
“辛苦你了,便依你的计策行事。”
“诺。”
贤妃看着虞苏,眼中既有满意,又含不舍:“虞苏,你随本宫多少年了?”
虞苏恭声回道:“奴婢在小姐身旁,已侍奉一十五载。”
贤妃复又拿起绣活,继续绣那幅未完成的荷花。
突然,银针扎入拇指,殷红的血珠渗出,贤妃只是轻轻挤了挤,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绣着:
“本宫不愿做最坏的打算。”
虞苏道:“娘娘不必忧心。若有变故,一切有奴婢担着。奴婢自幼父母双亡,家中又嫌弃奴婢是个女娃,将奴婢卖了出去。幸而得遇尚书大人与小姐,是大人和娘娘给了奴婢新生,奴婢定当肝脑涂地,报答大人和娘娘的恩情。况且此事尚无定数,娘娘切莫烦恼。”
说着,虞苏连忙添了些寝殿内的熏香,又翻出殿中的金疮药,放置在桌上。
贤妃揉了揉眉心:“你做事周全,本宫很是放心。但愿往后诸事顺遂。”
言罢,贤妃挥退虞苏。望着那粉白莲花图案的雪白绢布上,一滴红血缓缓晕染开来,非但未破坏莲花的整体美感,反倒添了几分别样的妖冶圣洁。
她低声轻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次,本宫断不会输。”
永和宫发生的这一切,其他宫中浑然不知。
唯有纪卿尘知晓些许,虽所知不多,却也足以让他笃定一件事:在血鸦盟发布血鸦令追杀南湘的,正是贤妃。
听闻此讯,纪卿尘并不意外,只是冷冷一笑,随即便吩咐星一去截下绣兰送往户部尚书府的物件,命星二控制住虞苏,又向其他星玄卫交代了一番事宜,待夜幕降临,他飞身潜入永和宫,直寻贤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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