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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闹剧(第1页)

那种无法确切描述的感受结束后,银色光环也跟着消失了。

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是我在洞里待久了,出现幻觉啦?

好像做梦的感觉,无所谓吧,我该回去了,确实有点饿了。

当我回到爷爷家里,奶奶正抱着表弟,爷爷在厨房里做饭。似乎我的“逃离”并没有被他们特别放在心上。谁让我从小就常在山上东跑西逛呢?他们不担心,也很正常吧。他们是没有出来找我,还是找了没找到?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他们也没有问我去了哪里,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觉得这样挺好,小孩子有一点特别让人羡慕,再生气的事,过不了一会就没事了。

那时候,虽然家里条件有限,但生日还是要过的。我们那里,生日宴一般是中午饭和晚饭都要吃的。但因为那天我妈妈要工作,另外几个亲戚也在忙,所以就定在晚上在爷爷家里庆生。

对于小孩子来说,生日往往是倍受期待的一天。这一天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好菜和零食。我,当然也不例外。但那次的生日宴,第一次让我开始对生日,有了反感,不想再过生日的想法就是从那时开始萌芽的。

那天晚上,我跟其他几位表兄妹,以及不喝酒的几位长辈,在爷爷家里坐一桌。喝酒的爷爷、舅舅、姨父等人,则在旁边我妈妈租的小房间里坐一桌。原本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在饭桌上谈笑。舅舅、爷爷、姨父他们也在喝酒吹牛。

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只听到一声怒不可遏的“滚”!然后是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推搡打斗的嘈杂声。

我立马跟我们这一桌的长辈冲出屋,奔向妈妈的小房间。此时,舅舅跟姨父正扭打在一起,舅舅嘴里喊着:“滚,以后别来我们家了。”姨父则嘴里嚷着:“你以为你是谁啊,这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不让我来。”舅舅可是当过兵的,身材壮实,而姨父则是典型的文人气质。两人如果当真要打起来,姨父必输无疑。

一方面,这是我的生日宴,原本是喜事,另一方面,大家都不喜欢自己亲人之间打得头破血流,难以收场。所以,几位长辈上前拉住舅舅,另几位则拉住姨父,不停地劝说,以免事态失控。

而从他们的互相指责之中,我大概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为什么说喝酒容易惹祸呢?你瞧,这些平时和和气气的亲人,喝了酒可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

大致的情形就是:姨父说,当年要不是舅舅谈的女朋友,我的亲爸也不会被勾搭走,现在我也不会没有爸。舅舅本来就对当年那件事耿耿于怀,现在酒后听到这番言论,那肯定是要气炸的。但还好舅舅留有一丝清醒,顾念着这是我的十岁生日,没有完全爆发。

“怎么,难道那臭婊子和那忘恩负义的东西混在一起,干出那些不要脸,无情无义的事,还成了我们的错了?”

“当初是不是你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的?你要是够优秀,人家也不会选择跟了别人。你不仅害了你自己,还害了你姐。”

“你还敢提我姐,当年我姐对那个男人那么好,还给他生了儿子。可他呢,一点不念情分,孩子还没出生就开始乱搞。这么多年,也不管自己的儿子,真是不配当男人,不配当爹。”

此时,妈妈一个人站在门口,没有劝架,只是眼看着这一幕在她面前发生。我分明看到,她的眉心在微微颤抖,眼眶变得红润,胸脯因为呼吸加快而迅速地起伏。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扣住门框,另一只手死命将自己的衣角拽在手心里,仿佛正拽着她最后的尊严。此时的妈妈,好似正在聚集全身的力气,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住口!”

这两个字好像并不是从妈妈的嘴里,而是从她的身体里发出的。虽然只是低沉的简单的两个字,却携带着无比的震慑力,穿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那么多人都拉不住架的两位男士,此时却像是犯了错的小朋友,乖乖地松开手,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第一次听到妈妈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不会相信,这是我妈妈。自从妈妈离婚后,对于曾家人中的大情小事,她从不发表意见,在外人看来,她唯一在乎的事,就是努力挣钱抚养我长大成人。就像她自己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我是她的希望”。多么沉重的希望啊!

“今天是我儿子十岁的生日,十岁是个大生日。你们如果要闹,别在这里,你们走吧。”

舅舅和姨父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爷爷,爷爷没有搭理他们。周围的亲戚们,也都没有说话。于是,舅舅和姨父在舅妈和姨母的搀扶下,拖着酒醉的身躯,离开了。过了一会,其它的亲戚也都陆续各自回家了。

亲戚们走后,爷爷奶奶和妈妈都没有再就这件事多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收拾屋子和饭桌。而我,在当时只不过把这一次冲突,当作是大人们发酒疯,并没有特别放在心里。但我却不知道,此时在那个山洞之中,那个当时发着银光的环形物体,以快得难以察觉的频率闪动了几下。

“吻合。”那个银色光环(我姑且这样称呼它吧)仿佛校对数据一般,记录下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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