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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从楼上下来，觉得身心俱疲，跟这人磨了一个下午也没动一个字，果然这“拖延症大王”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怎么样？”刘尔思看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要不，哥哥带你去吃点好吃的散散心？”“好呀，你定吧，我昨天晚上整理稿子整理了好长一段时间，人家可倒好，一下午跟我磨嘴皮子，一个字也没看。”程艾一边拉着安全带一边吐槽，那个安全带扣子也跟她有仇似的，再怎么都插不进去，刘尔思一只手摸过来，帮她按了进去。“那现在还没定稿吗？”程艾把椅背调了一下，扭头冲着他笑了笑：“稿子是没定，但是估计今天晚上他应该会乖乖看完之前的版本，修还是不修应该会给个意见。”她眯着眼睛，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如果她没算错的话，现在那个熊孩子应该已经看到她留在稿子上的字了：我知道你的弱点了呦，乖乖把稿子看了，今晚给我答复。“什么弱点？”刘尔思看了她一眼。“他害怕虫子，”程艾说着笑了起来：“刚才非赖着我打超级玛丽，里面不是有个甲虫吗？我注意到他每次遇见了都脸色煞白，整个人往后缩着。”刘尔思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前面：“你看看我脸色。”程艾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怎么？你难道，吃醋了？”刘尔思没搭理她，程艾笑了一会儿就闭着眼睡了。来的是他们经常来的一家餐厅，这边环境很好，菜式倒不是很多，是程艾喜欢的口味，可能是被熊孩子给刺激到了，她今天貌似吃的格外多些。酒足饭饱，都感觉有点走不动路了，刘尔思服务员送来两杯红酒过来，两个人悠哉悠哉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怎么着急回去。“有个东西要给你。”刘尔思突然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从桌面上推了过去。程艾眼睛睁大，然后慢慢地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该不会是因为他说了一句，你就去买了个戒指给我吧？”“谁让你没事收别人的戒指？”刘尔思这话说的有点埋怨又有点吃醋的意思：“不是今天买的，早就买好了。”程艾打开看了看，款式很简单，钻石很小，看起来的确不像是现在的款式，因为最近她也一直在挑婚戒，所以对于款式还比较了解，这个款式看起来像是两三年前的款式，有点老派和保守。“很漂亮，我很喜欢。”程艾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转了一圈，突然看到上面刻了一行小字：foreverlovetoalice，下面还有订做的日期，竟然是……两年前。程艾的心像是被石头坠了一下似的，揪了一下，眼眶有点泛红。“别太感动，还有更好的。”他把她的手拉过来，把戒指换了一个手指：“无名指要留着我给你戴，这个不是婚戒。”程艾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我当然知道，婚戒这么小，岂不是便宜你了？”“还嫌小？那时候我花了半年的工资买的好吗？”刘尔思的手拉着她的手，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两只手也缓缓十指相扣，在桌子上左右摇摆，两个人被自己这无聊而幼稚的小举动给逗笑了：“以后不许戴别人的戒指。”“我没戴。”“表示喜欢也不行。”“你管的太多了吧，刘先生，”程艾抽出手来，伸开十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瞧见了吗？我有十个手指头呢，就算你送给我两个，我还有八根，我可以戴我喜欢的戒指。”刘尔思往后靠了靠，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我给你买十个就是了。”程艾在桌子下面的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钱多了是吧？开个玩笑也当真。”刘尔思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腿：“心疼钱了？工资卡要上交吗？老婆大人。”程艾噗嗤一声笑了，她想起余欢说，男人的工资卡一定要收的，否则会出事的。程艾倒是不喜欢这种模式，她更喜欢两个人一起交生活基金的方式，一起规划家庭的理财方案等等，她在意的不是钱在谁手里，而是一种参与感。好像牵扯到结婚的事情总会显得世俗而具体，反正是和爱情搭不上边儿的东西，对于程艾来说，刘尔思既是爱情又是婚姻，整个青春，从开始到结尾，都是他。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买了一张通票，一路上都不用换座位，可能会觉得景色有点单一，但是稳定而熟悉。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找了代驾送回去的，上了电梯，程艾还在端详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这么喜欢吗？”刘尔思从身后搂着她的腰，下巴垫在她脑袋上：“比那个小鬼的还喜欢？”“还差一丢丢吧。”程艾故意说。“什么？”刘尔思佯装怒气把她整个人公主抱了起来。“你干嘛？放我下来，这里面有监控。”程艾捶了他两下。“不放，有监控怕什么？我还没做什么别的呢。”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用舌尖滑过下唇，俩人眼神对视了一会儿，程艾脸上发烫地把脸埋进他脖子里……结果就在这时候电梯突然停了，一开门，一个小女孩和她妈妈站在门口。里面的两个人楞住了，程艾被放下来之后立即拉着刘尔思跑了，还听见那小姑娘用可爱的声音问道：“妈妈，那个阿姨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这么大人还让人抱着呀？”“小孩子别瞎问，走吧。”仓皇逃回家的两个人一进门就开始哈哈大笑。chapter63刘尔思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挺多的，家族群里整天都很热闹，不是今天谁家孩子结婚了，就是明天谁家孩子考学，但是程艾在里面潜水了好几年，一声不吭，因为人太多，好像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分手之后她想过要不要退一下，可是又怕本来没人注意，一退群反而尴尬，就屏蔽了没去管它。前几年都兴抢红包，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大家都蹲在电视前面，手里抱着各自的手机，各抢各的红包，一开始还都是些年轻人玩，后来就发展成了全民娱乐的抢红包运动了。大四的寒假特别冷，程艾基本上每天都抱着小太阳度日，除了偶尔被刘尔思叫出去，年前她基本上没怎么出门，两个人离这么近，多半的交流还是靠手机。那时候她在班群里抢红包抢的兴起，刘尔思给她发了几条信息没来得及回，他一个电话打过来，程艾踢了踢脚边的垃圾桶，往小太阳前面靠了靠：“怎么了？”“没怎么，想你了。”刘尔思这人撒娇能力ax，一开始程艾一天要被他弄的脸红心跳好多次，后来渐渐习惯了，一听他说这话就笑了。“真的，你别不信。”程艾听见他那边有什么东西嘎吱嘎吱地响，好像是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果然他一下句话就是：“你到窗子这里来看看。”“什么啊？你该不会是到我家来找我来了吧？”程艾着急忙慌地拖着棉拖往窗户旁边跑过去，看了一眼外面，白茫茫的雪地里那顶黑色的伞格外地显眼，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举着伞，仰脸冲着她笑，她都能看见他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来的白气。“你等等啊。”程艾跑到镜子旁边看了看自己一张“裸奔”的脸，用手在头上抓了抓，拉了一件大衣裹在毛衣外面就往外跑，在门口看见围巾也顺手拿了。围巾是高中给刘尔思做饭的时候戴过的那条，现在被她拿过来了，因为时间久远上面还起了球。她没带伞，一头冲进雪地里，嘎吱嘎吱的踏着雪扎进他的伞里。“伞呢？”他宠溺地扑掉她头发上的雪片：“傻吗？这么大的雪。”她笑呵呵地挽上刘尔思的手臂：“你的伞大，我懒得自己打。”程艾觉得这种大伞本来就是给两个人打的，一个人打总会显得孤单，就像是高中的那个大年夜，被方女士的大披肩裹着，两个人共一把伞走回家的时候，心里要比平时温暖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