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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没有注意到吗?”闻哲用反问打断了对方。“什么?”屠休不解。“你说的是‘想’。不是‘要’,或‘必须’。只是‘想’而已。”闻哲的话让屠休僵住。“而我们当时实质上已经在一起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闻哲道,“或者那其实是我自以为是的误解。那么,也就是说,在你看来,我们当时根本不算在一起,此前也并未在一起过。所以我对你来说,才只值一个‘想’字,不是吗?”“……”“在你的内心深处,这从来都只是一种连你自己都无法确定的想法。“一种从来都不打算拼尽一切,哪怕失去一切,也要将其付诸于现实的次级需求。“要。想。”闻哲再度嗤笑。“想跟我在一起。”他说。“要跟我在一起。”一字之差,一刹之间。已经足够他看透对方的本性。世界-1(i)2合1发达文明补充维度长惟缔造域“回来了?而且还是一起回来的?!”长惟收到“水银球”的提醒时,立刻怪叫着冲进闻哲精神舱。亲眼确认后却恨不得自己没来过,导致他眼睛痛。“‘你会来看我吗’,‘不会’,‘我能吻你做告别吗’,‘不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要答应我一样,没有好处我才不会乖乖听话’,”长惟的面孔都惊讶到扭曲了,“然后你居然就主动吻那小崽子了!”“你能别重复别人的对话吗?”闻哲一脸平静的答非所问,“或者至少重复的时候别再捏着嗓子。这样很恶心。”“我恶心?你弄反了吧!”闻哲让长惟别重复,他就偏要如此,“那小崽子对你蹬鼻子上脸的说什么‘你真好,那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要一直给我奖励,好不好’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恶心?你说‘嗯唔,我会去看你’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我那是在叹气,不是在‘嗯’,”闻哲平静地看着长惟,“你记忆力不好可以去医院看一下脑子。”“我记忆力有问题?”长惟惊了,“接着是什么‘我需要确认一下你承诺的真实度’,结果你又吻那小崽子了!我没记错吧!”面对一人分饰两角还演得很开心的上司,闻哲干脆闭上嘴沉默地欣赏对方的表演。长惟的表演欲并不旺盛,只要耐心一点,对方总会有演够的时候。“我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什么‘预支下一次奖励’,什么‘不提供预支服务’,结果变成他吻你了!一共三下!我的妈呀!还说是什么‘赠品’和‘赠品的赠品’,还有什么‘下次奖励什么时候’,‘到你能利用自己的精神阈值与双向锚记和完全共感的时候’,‘感觉要好久呢’,最后还趁着我阻断他的感官信号之前他又吻了你一次呕!”长惟做了个反胃的表情,嘘道:“你们俩真的好恶心喔!”“你没完了是吗?”闻哲终于忍无可忍,“那么喜欢看,可以用监控回放,实景沉浸式体验。”“别别!那就没必要了。被恶心一次已经就够了。”“……”长惟虽然摇头,却没打算轻易放过闻哲。他一面把屠休“丢进”相应缔造域,一面把闻哲“请到”了自己专属的“办公域”,随后直接关闭了该所在域的物理通道。闻哲扫了一圈周围变成液态流体的门窗,再睨向脸上写着“不交代清楚就别想走”表情的长惟,眼神显得相当微妙。“你居然锁定了全域通行权限?”闻哲觉得匪夷所思,“我如果强行离开,你这个域就直接没了。你理智点行吗?好歹考虑一下量级差异。你想把几年的心血就这么浪费在八卦我的私生活上?”“别别!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可千万别冲动!”长惟冲闻哲露出无比温和的笑容,却没有解除“锁定”,说出来的话也与表情相反,“你记得上次踢出去的那把椅子吗?且不说它本身的损坏程度,它自身造成的破坏范围已经足够大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彻底修复那块区域。你的言行再那么暴力的话,于情于理于法,我都应该扣你的精神阈值做为处罚了。至少也要扣一些来做修缮的费用。不如先扣一个位数,这样你就跟我同样量级了。”“……”闻哲心下骂了一句脏话。他是知道面对八卦的时候无论什么性别的人都会特别执着,只是没想到长惟能执着到公报私仇的地步。“我……”闻哲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长惟已经打断:“你如果要去委员会投诉我,我就提交你们完整的亲亲我我的监控作为自证证据。让你在那群委员会委员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彻底粉碎!”“你想八卦什么。”闻哲叹息着让步,“直接说正题。”“既然你能回来,说明你已经彻底恢复了,”长惟也没跟对方客气,“让我看看你的精神本体这个大小,这个形状,果然不止恢复了,还又大了那么一丢丢……等等,你先站着别动,你脖子上这些淤青怎么回事?看着像指印,不会是那小崽子掐出来的吧?好像那小崽子脖子上也有淤青,我看看域内监控,喔!果然有!还有你红肿的手指关节和那小子脱臼的肩膀……你们打架了吗?互殴互掐脖子折胳膊断腿你死我活那种?”“没你说得那么严重……”闻哲没能说完就再度被打断。“而且你为什么恢复得那么快?”长惟今天就没打算放过闻哲,“这才过去不到500个单位的相对细胞周期小时,你这个量级完全损毁的情况下,最少也需要1000个单位才能恢复。还是说小崽子对你的作用大到这种程度了?那就有点超出我的预料了。”其实也超出了闻哲的预料,更何况是在他情绪爆发之后突然恢复的,他当时甚至不知道对方又切中了自己的哪种期望,就在他宣泄完大部分藏匿的情绪过后,就突然恢复如初了。“你这算是跟他打架后突然相互理解并彼此和解了的青春故事吗?还是其他什么超乎我思维广度的神奇过程?”长惟追问,“你和他以后会如何?你会跟他在一起还是怎样?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儿。毕竟你的性格那么独。而且还是个有原则到认死理的那种人,根本就不是轻易就会让步或和解的类型。还是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好说话了?而且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彻底远离那小崽子了吗?居然又改变决定了?为什么?他是怎么动摇你的?你是能动摇得了的人?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一口气问那么多问题,我回答得过来吗?”闻哲耐心地等对方说完才抛出反问。“那你先告诉我你跟那小崽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次长惟只用满脸好奇的表情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他不适合做视实者,但他的确适合做创世者。”闻哲却无视了对方的提问,“只是创世者的实习期极为漫长,需要你帮助他了解各文明、域和维度里拥有全域通行权能力的人以及所有精神阈相关的职业。善于观察、模仿和权衡利弊是他的优势,尤其是厚颜无耻方面,在人际关系中能起不少助益,大概能缔造出一个或几个与你不相上下的完全实体域。只是必须极为严密的监管他的一举一动,绝对不能疏忽大意……”“停停!你先停一下!”长惟更吃惊了,“你居然这么夸那小崽子!?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这样夸过谁。你这是提前给那小崽子某种程度的肯定了吗?”“算是吧。”闻哲这次没有避开回答,“前提是你能多给他一些耐心和时间。尤其他故意装傻的时候,还有他没大没小的,不尊重你这位老师的时候。我就先在这里替他感谢当今最出色的创世者长惟先生了。”“我怎么觉得你的幽默感进步神速了?”长惟震惊之余不忘表示,“就是你这说话的口吻让我觉得有点恶心。”“我只是在阐述事实。”闻哲恢复原状。“幽默感果然是个好东西,”长惟一脸遗憾,“希望你有一天真的能拥有。”“该学的他基本都学会了,”对方的讽刺对闻哲完全无效,“其实他的身体早已经学会了。跟他从小完全依靠本能生存有关。我只是帮他补足了所欠缺的理论部分,顺便梳理清楚了他本身逻辑构成的问题而已。”“真好。不用我从理论教起。”长惟颇为欣慰,“只要那小崽子能通过感官测试以及情绪管理的评估,就可以派上用场了……”“有难度,”闻哲无情地打破了长惟的幻想,“短期内不可能,长期有可能。估计需要数万个单位时间。”长惟哑然许久才挤出声音:“什么情况?你刚才还在夸他,现在却又否定他了?”“事实而已。”闻哲坦然。“事实?”长惟不信,“小闻哲,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可是非常了解你说话的习惯的。如果没有根据,你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下断言。尤其还是这种置身事外的口吻。你什么时候变成一边关心别人又一边否认自己关心这个人的矛盾集合体了?你不是一直都对自己很诚实吗?这让我更为好奇你对那小崽子的判断之所以如此矛盾的根据是什么了。你别以为能转移话题……”之前的“惨剧”毫无预警的再度上演。闻哲突然一脚踹向长惟对面的椅子,后者毫不慌张地歪头。椅子从仅距长惟耳郭一公分的位置滑过,砸向他身后看起来像是墙壁东西里,如同掉入湖中的小石子,瞬间消失不见。“你是不做创世者就不知道创世者的辛苦吗?这里的每组结构都是我依据原子形态重构的,很费精神阈值的好吗?”面对闻哲再度展现出来的“暴力模式”,这次却没能让长惟噤声,反而让他惊叹,“认识你那么久,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踹东西。你平常看起来那么无害,温柔,体贴,礼貌,还什么都擅长,内里却习惯于驯服一切,容不得任何情况脱离你的预测与控制。最厉害的是你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控制欲,不去掠夺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或人。唯一会失控的只是你的胜负欲而已。所以你对别人来说岂止是疫苗,简直就是违禁药品。”一旦沾上,就无法戒掉。“难怪那么多人无法切断与你的联系。即便不是爱情,只要能跟你说话都是好的……”“有工作吗?”闻哲忍无可忍地打断。“你居然又扯开话题了?”长惟表情犹如见了鬼。“没有我就休假去了。”闻哲默然道。“你要棘手的还是休闲的?”长惟没好气地反问。“前者。”闻哲说,“最好是长期的。”“虽然有个四周的,可你不是很讨厌长期评估吗?还说什么粘人的人很烦人。喔!我懂了。你是想借工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你们俩刚才不是还亲来亲去吗?为什么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情绪却像是失恋了?”“话那么多小心咬断舌头。”闻哲道。“唷!”长惟怪叫,“我温顺的大猫猫居然会挠人了!”“我不是猫,是人。”闻哲忍住揍人的冲动,“劳驾你控制一下自己猫控的癖好。”“我这是关心你好吗?”长惟理所当然道,“我好歹也是你的监管人。虽然现在量级不够,已经管不住你了。但是,关心你的心理状况,也是我应尽的义务。”闻哲被这种“老母亲”似的口吻给噎闭嘴了。“有一个事实,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事实就是事实,”长惟笃定道,“事实是:你明知道那小崽子被惯坏了,还变本加厉的纵容他。你再狡辩自己没有对小崽子另眼相待,那我可是要怀疑你诚恳的原则了。”“……”闻哲叹息着让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就是单纯好奇一下,你真的不在乎那小崽子被困在评估测试里吗?”长惟说,“我的缔造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解构的,更不用说是重构了。如果他永远都通不过,就会被困在域……”“那就顺其自然。”闻哲打断。“不是实话。”长惟表示很难过,“你看你为了个没认识几天的小崽子,都开始对自己的监管人撒谎了。何况我还是你的上司。你这么不诚实,精神阈值可是会往下掉的……”“我不知道。”闻哲无可奈何地打断,“这是实话。你满意了吗?”“哇喔!”长惟显得异常满意,甚至可以说是惊喜了,“你不止说了实话,居然还变得烦躁了。自从你通过了我域内的测试以来,我就没有你烦躁过了。是不是能证明你对那小崽子束手无策?”“大概是。”闻哲没有否认。对于整个思维模式一贯泾渭分明的闻哲而言,模棱两可的回答意味着他根本无法否认内心的自相矛盾。长惟恍然大悟:“难怪你看起来像失恋了。”闻哲抛给对方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你究竟怎么得出这种匪夷所思的推论的?”“不是推论,是事实。”长惟道,“你就是失恋了。”闻哲:“……”长惟趁对方哑然迅速抛出下一个问题:“第一次失败的感觉如何,即便补救也无可挽回的感觉又如何?”“不如何。很不好。”闻哲简单答完就转移了话题,“把刚才说的那个任务资料同步给我,我……”“你这满身伤的样子,多少也休息到完全康复再去工作吧?”长惟表示,“不然上头要说我压榨员工了。”“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下属了……?”闻哲又没能说完就被长惟打断。“你什么时候这么擅长顺台阶往下滑了?”长惟道,“居然想方设法地不正面回答我。你再这样,那我可就自己去看了?”“你阈值不够,看不到我的。”这种“威胁”闻哲根本不放在眼里。“我可以看那小崽子的。”长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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