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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咽口水（第1页）

一直到了晚饭时分，出门了近乎一整天的程玉秋和秋眉方才回来。跟着一起去的孙思远则留在了国公府。穆子月一眼看过去，母亲的面色不太好。心知事情怕是不顺利，便招呼她先吃饭。程玉秋却愁眉苦脸，根本吃不下。“月月，成国公答应帮忙暗中调查。但他说此事非同小可，别说是没有实证，就算是有了实证，也不能轻易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必得摸清楚谢安的虚实，弄清楚他的兵力部署，才能动手。”穆子月点头：“国公爷果然深谋远虑，所思所虑比我们都周到。”程玉秋忧虑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去哪里找实证，又去哪里知道他的兵力部署？”穆子月知道母亲一向是个急性子，尽力安抚道：“我们先吃饭，吃饱了说不定就想出办法了。”办法不是没有，就是人手不够。眼下城门封锁，谢安一时离不开京城。自然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坐以待毙。唯有尽快找到他，再暗中盯紧他，才能知道他究竟跟哪些人联络，接下来会做什么。若是能多些人手就好了。她如今手里能用的人，左右不过二十几人。西城门和安王府那边便派去了五六人。剩余不足二十人，想要在偌大的京城找一个人，还是很困难的。可即便人手不够，也不能干坐着。看着程玉秋吃完了饭，穆子月说道：“先派人去各个医馆打听，看看这两日有没有失踪的郎中。”听马府医所言，谢安腹部的伤口很深。极有可能再找人医治。但打听治外伤的显然没用。守备衙门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说那细作也受了外伤。敢私自收治外伤的郎中，按通敌罪论处。就算真有医馆暗中收治过外伤病人，必然也会闭紧嘴巴，岂会打听的到？打听失踪的郎中，只能算是碰碰运气。眼下人手不够，也只能从容易处着手。程玉秋怔了怔。很快又明白过来：“月月果然聪明。”当即和穆子月一起，分派好了人手，分头出去打探消息。卯时末。天气寒凉，夜晚的街头冷冷清清。谢辰逸拉着福宝，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福宝的小手冻得冰凉，嘴巴里还不停的叫着：“饿，福宝好饿，世子爷，福宝要吃东西”谢辰逸有些不耐烦的猛拽了一下他的手臂，呵斥道：“别叫了！”他也饿。不仅饿，还很冷。可兜里实在没有一文钱了。那些京兆府的衙差，当堂就将他身上所有的财物都收走了。他带着福宝，饿极了的时候，当掉了自己外穿的锦袍，方才吃了一顿饱饭，住了一晚客栈他坚信，只要坚持一段时间，父亲一定会翻过身来，谢家也一定会复兴！毕竟，有安王那么身份尊贵的人会帮着父亲只可惜从前那些酒桌上诗会上的朋友，全都拒而不见。而于他最是要好的白公子，偏巧又这两日不在家。一时间，有些艰难福宝听了谢辰逸的呵斥，哇一声哭起来。他肚子好饿，从来没有这么饿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给他吃的，还不让他叫。眼瞅着哭的越来越大声，招来许多路人围观。谢辰逸只得小声安抚他：“别哭了，白公子今日说不定已经回来了，再坚持一会儿，到了白府，找到白公子，我们就有吃的了。”听说很快就会有吃的，福宝点点头，终于止住哭。二人一路来到白府，到了门口，谢辰逸去拍门。一个小厮将门开了一条缝，看到是谢辰逸，眼神充满鄙夷。不等谢辰逸开口，便道：“又是你早上不是才来过？不是和你说了，我们家公子出府会友去了，不在家！”谢辰逸拱手，陪着笑脸道：“那白公子何时回来？”小厮白他一眼：“主人家的事，我一个奴才哪里能知道？也许日，也许月也说不定。”说罢，咣当一声便将门关死了。谢辰逸又一阵拍，将门拍开，红着脸指着福宝道：“小哥，我与你们家白公子一向关系要好，能不能给我们弄口吃的？”小厮冷笑一声：“抱歉了，公子不在，我一个奴才可不敢私下里乱接待他的什么朋友。若是人人都谎称是公子的朋友，那白府岂不是成了街头那些讨饭花子吃白食的地方？”说罢，再一次将门关上，任凭谢辰逸再拍，也不再开门了。谢辰逸气的白了脸。这个狗奴才，从前他来的时候，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一口一个世子爷的叫着。如今白公子不在家，竟然假装不认识他，真是可恨！等见到白公子，一定要将这个小厮的嘴脸告诉他，让他好好管教管教。转过头来，福宝正拉开裤子要尿尿。这可是白府的正门。岂可对着撒尿？谢辰逸忙拉着他，走到旁边的围墙根儿上去：“在这儿尿。”院内一阵说话声，随风飘进谢辰逸的耳朵。“公子，那姓谢的刚刚又来了。想要见您，还想白吃，被小的打发了。”正是方才那小厮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得意。“恩，做得好，若他再来，一律说我不在。”竟然是他的好友白公子的声音！“小的明白，也不看看他如今是什么身份，还敢口口声声称是您的朋友？也不知道臊得慌！”小厮道。白公子轻哼：“没办法，这个世上，总是有一些不懂事的人”谢辰逸只觉热血上涌，面色涨红。但很快涨红散去，又白成了冷白。一阵死一般的沉默之后，谢辰逸拉着福宝的手，往回走。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走到白府门前的石狮子旁。拉开裤子，冲着石狮子就撒了一泡尿。临走又吐了一口唾沫福宝见没有要的吃的，又开始吭吭哧哧的哭起来。路过一家酒馆，里面飘出饭菜的香味，二人驻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福宝想吃——”福宝眼巴巴的看着酒馆内说道。谢辰逸咬了咬牙，拉起福宝就要走。适才在白府，他求一口吃的，被毫不留情的拒绝。此刻，再让他像个叫花子一样开口去讨饭，他做不到。福宝使劲的吸着鼻子，闻着饭菜的香味。他放声大哭，不要跟谢辰逸走。哭声引起了酒馆里几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