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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牧点点头，顺手给她挖了一勺山楂糕，&ldo;瞧你吃了不少肉，且先消化消化。&rdo;

晏骄笑了下，接过来慢慢挖着吃，就听他道：&ldo;我个人是比较倾向第二种的。&rdo;、

倒不是先入为主，而是一般情况下，这种规模的小城镇内不大可能如此频繁的出现时间、人群和地点重合度如此之高的命案。

真要那样的话，前任县令只怕不仅是个昏官，还正经是个草包了。

山楂糕酸甜可口，晏骄吃的眯了眼睛，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活像一只吃饱喝足想伸懒腰的小猫。

庞牧冷眼瞧着，就觉得手心发痒：

想摸头……

等吃的差不多了，庞牧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晏骄听的频频点头，当即往窗外看了看，&ldo;正好对面有些零碎铺子，我且去逛逛。&rdo;

她刚一走，庞牧就叫了小二进来，故意摆出一副解脱的松快模样，又随手丢给他一小块碎银，用一种男人都懂的表情问道：&ldo;听说这镇上有座烟雨楼，里头的嫣红姑娘是难得的温柔体贴？&rdo;

小二麻利接了银子，略一掂量，欣喜地发现足有一两，都赶上他半个月工钱了，不由得心花怒放，一边熟练地揣起来，一边点头，殷勤道：&ldo;听口音，客官外地来的吧？这消息倒是没错的，只是最近几日啊，客官约莫是见不着了。&rdo;

&ldo;这倒好笑，&rdo;庞牧嗤笑一声，&ldo;既然大街上开门做生意的，难不成还由得他们挑剔？&rdo;

&ldo;话不是这么说，&rdo;小二喜他出手大方，越发卖力，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ldo;嫣红姑娘酷爱读书人，每年这个时候啊，连许多达官显贵都推了的。又听说前几日来了个什么狂书生，颇有本事，压得一众天南海北的学子都抬不起头来，一个个落荒而逃，甚得嫣红姑娘青睐，连着几个熟客都不见了……&rdo;

说着，他还偷眼去看庞牧，心道就客官您这个架势，怎么看也不像个读书的啊！

庞牧装着没发现小二的打量，底气十足道：&ldo;大爷有的是银子！&rdo;

&ldo;有银子也不成呐，&rdo;小二笑了，&ldo;您若旁的时候来也就罢了，可这几个月，啧啧，银子也不好使。除非您亲自压过了那书生。&rdo;

庞牧心道，老子要能压过廖先生，当年也不会被他举着公文撵的满军营跑了……

&ldo;那嫣红姑娘果然这般青睐读书人？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也不肯赚？&rdo;他故意满脸疑惑道。

&ldo;可不是！&rdo;小二点头笑道，&ldo;话本里不也这么说么，才子配佳人，那是一段佳话啊。&rdo;

&ldo;照你这么说，那位嫣红姑娘也着实见过不少才子，&rdo;庞牧笑道，&ldo;就不想着赎身，做个官娘子？&rdo;

&ldo;嗨，哪儿那么容易！话本终究是话本，做不得真！&rdo;小二大笑出声，将雪白的手巾抖了抖，甩到肩上，微微凑近了，小声道，&ldo;且不说多是些穷书生，出不起那银子。便是富裕的，口上说的花花好听，可有几人愿意弄个妓女家去？名声脸面还要不要了？&rdo;

虽说风流才子，但毕竟是少数，而且个中风流，也多是针对乐妓、舞女之类清倌人，很少有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妓女。

庞牧微微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小二也知道一两多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又绞尽脑汁想了半日，突然一拍巴掌，&ldo;真要说起来，前些年嫣红貌似还真跟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打得火热，两人浓情蜜意的，好的蜜里调油，听说两人都约好了，待那举子来日高中，便要将她娶回家去呢！&rdo;

就是这个！

庞牧心头一跳，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流露出适当的好奇，&ldo;那嫣红怎么还在此处？是那举子没中吗？还是变心了？&rdo;

&ldo;约莫是中了呢，&rdo;小二煞有其事道，&ldo;当时嫣红姑娘还自己掏腰包，在烟雨楼放了好些鞭炮！谁知竟杳无音信。又或许是没中，她听岔了。&rdo;

顿了下，他又笑道：&ldo;其实这也不奇怪。中与不中，结局也没什么分别。中了进士便鲤跃龙门，身份都不同了，那是贵人哩！京城繁华，又那样大，什么温柔小意的绝色女子没有？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哪里轮得到这小小县城的妓子？&rdo;

不过区区店小二，可说的话竟这般透彻，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懂不懂。

&ldo;这是几年前的事？你可知当年那名举子叫什么？&rdo;庞牧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