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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钟大人了。”说完,卫英转而望向站在一旁的太仆,“劳烦李大人。”
“卫大人客气。”李太仆招来手下属官,让他打开马厩供卫英挑选。后者选中的是一匹并不格外出挑的骏马,不是钟虞想要的那匹。
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对方又再指向那匹矮一些的母马,“我记得孙大人前不久受了脚伤,虽已痊愈,但以防万一,不如把这匹给他吧。”
身后立刻有人爽朗地笑着上前,“那就多谢卫大人体谅了。”
钟虞一愣。这个孙大人本该在她之后选,而且身量高大,她以为那匹母马怎么也不会被他给选走的。
她看向卫英。
“钟大人,请吧。”对方笑吟吟的。
或许是上个世界的阴影还在,现在钟虞对这样温润以笑待人的人物都莫名多了些警惕。
她颔首道了谢,上前几步。
她学过骑马,但那是在有护具的情况下,而且她从前骑马的马场安全又平坦,根本不像羚山一样,也不需要打猎。
本来想选个矮点的稳妥起见……
她没办法,只能随便指了一匹。
“钟大人这样的年轻儿郎,果然要这样的骏马才能一展风采。”
“卫大人过奖。”
卫英笑了笑,翻身上马,跟那位孙大人一同走远了。
钟虞忍着恼意,一咬牙,踩住脚蹬想抬腿翻身跨坐在马背上,不说多么“英俊潇洒”,至少也要一气呵成吧?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匹马的高度,长袍和大氅她还不太习惯,此刻也显得束手束脚。
中途她腿一软,手也稍稍脱力,因此没能正好坐上马鞍。为了避免出丑,钟虞本能地微微躬身,手不动声色地撑了撑马后颈——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毫不遮掩的轻呵。
离尤紧了紧缰绳,马便慢悠悠停下来。他看着钟虞的动作,冷冷掀了掀唇角。直至目光落在她被缰绳磨红的左手上,唇又渐渐抿紧。
深邃的眼鹰一样眯了眯。
这语气和声音……钟虞坐稳了一回头,果然看见肩宽背阔的男人坐在一匹黑色骏马上,盯着自己神情莫测。
“陛下。”她直起身。
离尤见她小腹以下那个微妙的位置在坚硬马鞍上擦过,顿时一挑眉,神情古怪地扯了扯唇角,“钟大人天赋异禀,没有痛觉?”
“什么?”钟虞不解,“陛下这是何意?”
她为什么会痛?
“以卵击石,勇气可嘉。”男人一夹马腹,嗤笑。
跟在后面的元公公埋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掐着手指把笑意忍下来。
皱眉盯着男人的背影看了看,钟虞又低下头打量自己。
以卵击石?她做了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无非就是上马的时候出了丑。
她压下不悦,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今日狩猎前多一项比试,诸位皆需参与赛马,最后前三甲可与陛下一决胜负。”元公公站在高台一侧高声道。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有些人心里甚至已经暗自后悔今日没告病,去马厩里选了马匹。
和离尤比试?钟虞一挑眉,骑着马上前一步。下一秒,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立刻从高台上落下,定在她身上。
她假装毫无察觉,无意识地将缰绳在自己手腕上缠了两圈。
离尤看着她的动作,攥紧手里的缰绳,指腹在粗糙的绳子上重重捻了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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