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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淳于琼被兵卒拖到一旁打军棍,接下来,就该进行让冀州的仪式了。这样隆重的仪式,肯定不可能在大营外举行,于是一行人来到了营中大帐。
韩湛等袁绍在大帐正中的长案后就坐,他手下的文武也分左右站好,才手捧印绶,和荀谌一起来到袁绍面前。他上前一步,朝袁绍深深一躬,恭恭敬敬地说:“袁公四世三公,德广才高,海内所归,可领冀州。湛奉家父之命,前来送上印绶,恳请袁公收下。”
袁绍虽然做梦都想取得冀州,但按照惯例还是要进行一番推辞。他站起身,绕过桌案,来到韩湛的面前,摆动双手说道:“公子言重了,绍功微德薄,为渤海太守尤恐不称职,更何况冀州牧乎!”
韩湛偷偷地瞅了一眼袁绍,见他虽然竭力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微微上翘的嘴角,却暴露出他心中的狂喜。韩湛不禁心中暗自好笑,心说袁绍这家伙,做梦都想得到冀州,此刻却在惺惺作态,非要要像那些权臣受禅之时,来个三让三拒的套路。于是,他再鞠一躬:“目前外有幽州公孙瓒,内有黄巾余孽作乱。愿袁公以天下为重,接任冀州牧一职。则冀州幸甚,天下幸甚!”
二让冀州之后,袁绍不禁有些动心,本能地抬起手,想去接韩湛手里的印绶。在一旁的逢纪看到以后,连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咳嗽声惊醒了袁绍,他觉得自己有些太着急了,对方还没有三让,自己就主动却接印绶,有点不合适。他连忙摇了摇手,摆出一副坚执不肯:“多谢韩府君和公子的好意,袁某才疏学浅,不能担此大任。幽州刘虞乃汉室宗亲,与冀州近在咫尺,何不以州让之?”
韩湛听袁绍这么一说,心中暗骂:真是又要做那啥,又要立牌坊。早就对冀州垂涎三尺,如今还装出一副不屑要冀州的样子,要不是自己的实力太弱,这冀州我还不给你了。
哪怕心里再不愿意让袁绍入主冀州,但这个冀州今天还非得让给袁绍不可。于是他第三次向袁绍鞠躬行礼道:“今天下扰乱,冀州危在旦夕,家父力有不逮,万望袁公以冀州苍生为念,受取冀州牧印绶。”
对于韩馥的三让冀州,袁绍还是态度坚决地表示了拒绝:“绍能力有限,安能当此大任?”
荀谌见三让三拒的程序已经走完了,连忙也上前一步,装模作样地劝说:“袁公,还请以冀州苍生为念,受取冀州牧印绶吧。”
“主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逢纪,见时机成熟,也连忙上前帮腔:“既然是韩府君一片诚心,为了社稷和黎民,你还是答应了吧!”
颜良、文丑虽是武将,但不是笨蛋,等逢纪一说完,也出列站在帐手说道:“主公,请不要辜负了韩府君的一片好意,就接受了吧!”
逢纪、颜良、文丑都是袁绍的心腹,他们都这样说了,其余的文武哪里还不明白袁绍的本意,连忙出列附和,一致要求袁绍接受韩馥的好意,收下冀州牧的印绶。
袁绍见自己如今是“众望所归”,便“勉为其难”地接过了韩湛手里捧着的印绶,然后打着官腔对帐中众人说道:“诸位,今日冀州危急,为了社稷和黎民着想,袁某便暂代冀州牧之职,待来日有了合适人选时,再把此印绶转赠他人。”
完成了印绶的移交后,喜形于色的袁绍立即吩咐人大摆筵席,招待韩湛和荀谌二人。
淳于琼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帐篷,袁绍看到他以后,立即吩咐道:“仲简,去给韩公子敬杯酒,如果不是他为你求情,你的人头已经挂在辕门上了。”
“遵命!”淳于琼答应一声,从旁边的侍者手里的托盘端起一个酒碗,来到了韩湛的面前,双手捧着酒碗,强忍怒火地说道:“多谢韩公子救命之恩,请满饮此酒。”
韩湛虽然不喜欢淳于琼这个人,但如今自己是在袁绍的地盘上,对于袁绍手下的大将,还是要保持足够的礼貌,于是他站起身,也双手碰酒碗,对淳于琼说:“淳于将军,我们同饮,请!”说完,仰头将一碗酒都喝了下去。
等淳于琼离开后,坐在正中的袁绍开口问道:“贤侄,不知你年庚几何,可曾婚配,有没有什么字啊?”
韩湛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回袁伯父的话,小侄今年十七,尚未娶亲,也不曾到取字的年纪。”
袁绍看了一眼正在和自己部下谈笑风生的荀谌,有些纳闷地说:“贤侄已十七,为何却还未曾婚配?我怎么听说辛评之弟辛毗之女,已许配给韩府君的幼子了?”
“没错。”韩湛在这几天时间里,通过梨花对府中的一些情况进行过了解,知道韩馥的幼子韩悦,虽是妾室所生,但深受韩馥的喜爱,刚满两岁就和辛毗一岁的女儿辛宪英,订了娃娃亲。“家父见辛大人之女活泼可爱,便为舍弟定下了这门亲事。”韩湛心里甚至在想,假如冀州不曾让给袁绍,韩馥将来选继承人时,没准会选择这个小儿子。
“贤侄可有心仪的对象。”袁绍刚刚接受了冀州牧的印绶,心情特别好,所以对专门来送印绶的韩湛也表现得格外热情:“老夫可以为你做个媒人。”
“多谢袁伯父好意。”对于袁绍的好意,韩湛连忙拱手道谢:“小侄还不曾有心仪的女子,等将来有了合适的人选,一定请袁伯父代为作伐。”
袁绍和韩湛又说了几句,便和逢纪商量如何接受冀州的事宜去了。韩湛扭头看到与袁绍手下文武打成一片的荀谌,心中不禁暗自感慨:随着韩馥的正室荀氏过世后,颍川荀氏一族和韩馥就变得越来越疏远了。就算韩馥这次态度强硬地反对将冀州让给袁绍,也无法保证这些心存二心的部下,不会将冀州再让给更为强势的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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