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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剑拔弩张到连唐萌都能感受到,还没等他劝下阮君蘅,就听任清越说:“好。”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赌局。
任清越是唯一的评委,他的个人意志是比赛的唯一规则。
唐萌不清楚为什么阮君蘅要和任清越打这样一个赌,可现在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阮君蘅对任清越轻轻点头,宛如致谢,而后他径直朝着一间屋子走去,就像他刚进门时自顾自打开鞋柜,阮君蘅对着那间屋子输入一连串密码。
下一秒,门开了。
阮君蘅怎么会知道任清越房间的密码?
还没等唐萌的脑子转过弯来,他就看到任清越的脸色微变,快步追了上去。
唐萌也连忙跟上去,当他走到房间门口时,看到满室任清越的画作,充斥着癫狂扭曲、暴力偏执的画作,像一个个无法摆脱的诡谲梦魇,只看一眼都觉得压抑。
而阮君蘅站在了画室中央,柔声道:“好画要在画室中品鉴才对,任医生,你觉得呢?”
他的手抬起,随意捏着一张泛黄的老旧画纸。
唐萌隔着一段距离,乍一看只觉得那张画实在粗糙,像小孩的涂鸦加上不懂绘画的成人笔触。
就这样的作品,任清越会满意?
唐萌看向任清越,捕捉到了任清越脸上一瞬的错愕,他看见任清越竭力维持平静的神情。
任清越盯着阮君蘅手中的画纸,缓缓道:“那张猛犸象归你了,把这张画给我。”
唐萌的困惑越来越浓,但这明显是好消息,任清越认可了阮君蘅拿出来的画作。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张画要给任医生了?”温润的声线透出了一股诧异,“我只是请任医生来品鉴。”
“至于品鉴后的处理方式。”白手套捏着这张老旧画纸的两角,“我可以撕碎,也可以用火烧毁。”
唐萌茫然地看向了阮君蘅,对上了一双淡漠的黑眸,像沉寂的黑夜,无风无雨,像深不见底的黑潭,平澜无波。
唐萌不是第一次将阮君蘅的眼神和淡漠联系在一起,从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觉得那双眼睛有着对一切都平静如水的淡漠感,可这一刻,唐萌却莫名愣住了。
他想到书中最频繁描写阮君蘅淡漠眼神时,都是任朝北状若癫狂时做出种种令人发指的举动,而视角一切,阮君蘅还是从未改变过的眼神,静静看着另外一个人陷入癫狂。
说不清是他的淡漠让另外一个人越发癫狂,还是对方的疯癫衬托出了他的漠然。
在唐萌对阮君蘅感到陌生的刹那,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看向了他,于是眼眸中央倒映出了一点微光,阮君蘅翘起唇角,笑了笑,“开玩笑的,每一副画作都值得精心收藏。”
压抑的气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任清越颤抖着手扶了一下镜框,摸到了鼻梁上的细汗,在刚才的某一刻,他是真的怀疑阮君蘅会撕毁那副画。
可即将咬人的疯狗在看到主人的那一刻,被抚平了所有戾气,又变成只会摇尾乞怜的模样。
“等任医生完成了治疗我母亲的手术,我想好好装裱这幅画,作为送给任医生的谢礼。”
任清越努力平复剧烈的心跳,低声道:“……好,我会尽快安排令堂的手术。”
他不知道这个beta是怎么知道他房间的密码,知道他珍藏的那副画,但阮君蘅的这一举动让任清越不敢再拖延。
该死,原本的计划全部都被打乱了。
“真的吗?”唐萌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
这段时间想要安排上的阮母手术终于有了着落,唐萌的心里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有闲情逸致开始观察起了周围任清越的画作。
之前香草先生虽然给他看过任清越的作品,但数量太少,唐萌这次欣赏时,看到了一些不那么血腥的画作,虽然画风仍旧压抑诡异,可细看却又充满了奇思妙想,像把每个人在噩梦时见到的光怪陆离都画了下来,浓郁的红反而能拉扯出每个人藏在血肉深处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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