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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
庄严斜靠在靠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方向盘,望着一个女人从咖啡店里走出来,橄榄绿的裙摆在风中翻飞,卷起层层绿浪。他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坐得正了一点。
车门打开,魏贻带着一身咖啡浓香钻了进来。
给。
庄严接过咖啡,触到了她冰凉的指尖,像过电一般。
他抬眼向她望去,魏贻已经转过身坐在位置上吃起了面包圈。金黄酥脆的表皮被牙齿碾碎,洋葱的味道在车厢里扩散开来。
庄严皱皱眉: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状况了?这些东西还是少吃吧。
没忘,不过现在是事急马行田。
庄严一愣:什么意思?
魏贻咽下食物,放下手里的纸袋,突然扭过来压到庄严身上,脸正对着庄严,贴得非常近。
庄严握紧手掌,绷着个脸,不动声色看着她:干什么?
魏贻笑笑,突然就对他的脸哈出一口气,那味冲得庄严都有了一瞬间的晕眩感。
这么整了一遭庄严,魏贻心情大好,坐回去端起咖啡:他要是做和你一样的事,我就这么干。
庄严掏出手帕抹了一把脸,缓过劲儿来后,才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有病啊?
魏贻慢悠悠吸了一口咖啡,气定神闲:你现在才知道?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庄严放下手里的帕子,缄默地望着她。
魏贻叼着吸管,呼喽呼喽吸着杯中的咖啡。咖啡没一会儿被喝光,吸管从她嘴里退出来,端部已经被蹂躏得扁扁的。
你不用害怕。
魏贻转头默不作声地看他,眼中看不出情绪。
庄严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会保护你。
车子在干燥的柏油公路上飞驰,窗外是一颗颗飞速倒退的棕榈树。道路笔直通畅,长得一眼望不到尽头。
西行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抵达了玛丽安德尔湾。
夕阳已经衔住海平面,把天空和海面都染成了玫瑰色的玻璃糖纸。
即使是在挤满了各式游艇的码头上,秦焕的游艇也能被一眼看到。他插兜立在船尾,穿着一件浅蓝色牛津衬衫,深灰色的针织开衫披在肩后,袖子绕到肩前随意打了个结。看到码头上出现的一男一女,他摘下墨镜,朝他们挥了挥手。
魏贻走着走着就贴上来庄严的肩膀,看着远处的秦焕面不改色道:你说他会不会把船开到公海上然后把我们抛尸?
庄严无奈,攥紧了她有些湿的手:你脑子里究竟都装着些什么?
贝贝。秦焕向魏贻打完招呼,又看向庄严,嘴角勾起:庄严,你也来了?
庄严微微朝他颔首:是我不请自来了。
秦焕笑笑:先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船出了港口,驶向开阔的海面。
秦焕带着他们走到用餐区。桌子正中间摆着炭炉和砂煲,浓白的汤底咕噜咕噜冒着泡,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周围摆满了各式荤素配菜。
秦焕轻轻拍了下魏贻的背,低头对她语气温和道:今天我们打边炉,你在国外这么久,应该很久没吃这个了。
魏贻看了一眼远处亮起霓虹的海岸线,对上秦焕的视线:不用开太远吧,又不是要去捕鱼。
秦焕轻笑一声,揉了一把魏贻的头:你是怕我把你抛进公海吗?
庄严揽过魏贻的肩膀,手掌安抚式地在她肩头摩挲,面色不豫地看向秦焕:秦焕,别开这种玩笑。
秦焕的视线在庄严脸上瞟过,又扫了魏贻一眼,几秒后,他拿起一旁的对讲机吩咐了几声,随后就把对讲机抛到一边。
秦焕坐在座位上,夹了一片牛肉涮进锅里,施施然道:我让船长在这里停下了,都坐下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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