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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东接下去：&ldo;取代她的人，要跟她势不两立，恨不得她死。她得犯下不能为人原谅的罪孽，没法回头。&rdo;叶流西顺着已知的脉络去想：&ldo;趁着她失去记忆，给她编造羽林卫的假身份，假充是她的&lso;娘家人&rso;，主动接纳她。&rdo;昌东嗯了一声：&ldo;然后故意放消息给蝎眼，蝎眼出重手对付她的话，她就会觉得，只有羽林卫可以依靠。&rdo;叶流西恨恨：&ldo;最后来装好人，假惺惺表明自己跟她是一头的，要帮着她对付蝎眼……&rdo;……所以，她现在在关内，没有朋友。江斩和赵观寿，也许都是她的对头，一个想要她死，一个费尽心机。这样的筹划，绝非一朝一夕，她一年前因意外出关，但这些筹划，也许更早些时候就开始了。这是所有的真相吗？还是如昌东所说，只不过是又把洋葱剥开了一层？江斩江斩一连几天都没消息，不过他也没有一昧装死，中间通过代舌，让肥唐跟叶流西她们说过一次话。这跟绑架案里，让人质拿张当天日期的报纸拍照片的用意是一样的，变相通知你：人还活着、没变卦、耐心点。从说话时的语气语调来判断，作为人质，肥唐过得还算可以，昌东特意问了两个刁钻的问题，比如西安地铁是先开通一号线还是二号线，再如朱雀路古玩市场的早市是周五还是周六，肥唐答得飞快，足见不是双生子在那头蒙混视听。但时间拖得越长，昌东越不放心：这意味着江斩有充分的时间去筹划和安排，他也许并不满足于只拿到兽首玛瑙，江斩那样的性格，很可能既要得宝，又要报仇。这样的话，叶流西就危险了。所以，跟赵观寿的合作，必须提上日程。‐‐只是，江斩是敌人，赵观寿也是，合作和进攻，有必要同时进行。这一切，从叶流西主动拜访赵观寿开始。她先向阿禾表达了要去拜访的意思，请阿禾画个简易的示意图，阿禾大致画了一个，好心提醒她：&ldo;流西小姐，你要找人先通报的，不然肯定会被拦住，进不去的。&rdo;赵观寿的寓所，是幢黑石的二层小楼，楼上住宿，楼下办公会客，四方而又敦实，窗和门都开得平直死板，没有任何花哨华贵之处，却是羽林城的重中之重，层层把守，闲人免入。叶流西卷起糙图，嫣然一笑：&ldo;这个当然，基本礼节我还是懂的。&rdo;她当然没找人通报。自己去了一次，找李金鳌溜鸡去了两次，拉着丁柳散心去了一次，拽着高深陪同又去了一次。择取不同的时间，把通往赵观寿寓所的每条路都走了一遍，无一例外在外围被拦，有一次还&ldo;失手&rdo;放出了镇四海，面对着顷刻之间围过来的猛禽卫还有刀枪棍棒，叶流西大叫：&ldo;你们跟鸡计较什么？谁打伤我的鸡，我跟他没完！&rdo;于是镇四海被抓回来的时候，脚爪上多了一个带铁链的扣环，铁链另一端是手持的皮套，为首的猛禽卫把皮套交到她手上，表示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叶流西一脸恳切地道歉：&ldo;那是那是。&rdo;每次&ldo;被拦&rdo;或者&ldo;混乱&rdo;，她都无比配合，必然后退，反正只是试探，反正昌东一定在附近。几次三番之后，昌东那里的地图越绘越细，一圈虚线围出了赵观寿寓所外的禁地范围，守卫的配置如何，有异常时是哪几方策应，流动的巡逻队有几班，什么时候会经过那里，哪里是视线死角，哪里方便藏身，哪条线路最方便撤退……赵观寿自己，恐怕都没这么清楚。外围既定，叶流西更进一步。再次被拦时，她不再掉头，表示有重要的事，要见赵观寿。被请进客厅时，赵观寿正从书房出来，书房的门极气派，门扇闭合的刹那，叶流西见到黑色的书橱上，立起的书册挤挤挨挨，办公桌的一角，文件摞起老高。看来书房是重地。赵观寿示意她落座，又着人上茶：&ldo;你有事？&rdo;叶流西说：&ldo;是这样的，你说的合作的事，我想了又想……其实好几次都已经来了，临到头又犹豫，又折回去了……&rdo;赵观寿了然：难怪她几次三番，在他寓所附近出现，之前他还生了警惕，想让人追查一下，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