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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外的光线慢慢暗了下来，夜晚来临了，王美清有点犯困，石南读书的声音渐渐缥缈了起来，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象是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头也跟小鸡叨米似的，一下一下地点着，终于撑不住的头一歪，感觉象是靠在了一个极温暖极安全的地方，然后便睡了过去。中间她醒过一次，她勉强睁开眼，觉得车厢里比刚开始的时候安静多了，而且灯光也比刚开始的时候暗淡，整个车厢里的人似乎都在昏昏欲睡，只有一人除外。王美清揉了揉眼，“南南哥，你咋不睡？”石南轻轻拍了拍她，“我不困，你睡吧。”王美清正困着，也没有多想，“哦”了一声，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很快又睡着了。石南怕王美清冷，把她搂在了怀里。他也想睡，可他怕自己睡着了一不小心松了手，王美清就有可能会一头栽倒在地上，或者是睡的会很不舒服，所以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实在困了，就掐下大腿，然后一下子就精神了。就这么着一直撑到天亮王美清睡醒。王美清睡醒后才发现自己是被石南搂在怀里，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坐直了身子，“南南哥，把你胳膊都压麻了吧？”石南晃了晃胳膊，“你看，没事。”王美清这才看清石南眼睛周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南南哥，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啊？”“火车咣当咣当的，吵的我睡不着，不过也没事，今儿个夜里再补觉。”王美清十分不解，心说火车这种有节奏的咣当声不是有助于入眠吗，他咋反而睡不着？不过王美清也没有多想，因为她饿了。夜里也许停靠过一个大站，下了不少人，车厢里这时候空了不少，火车上的小餐车都能勉勉强强的推过去了。王美清他们因为是去参加比赛，所以学校是管饭的，所以带队的老师一看餐车过来了，招呼着大家拿饭，然后他一块儿付帐。这时候火车上卖的都是铝制饭盒装的盒饭，王美清看了看，是大米饭加一份菜，菜里有肉，一份饭要3毛钱。3毛钱对后世的人来说，可能掉到地上捡都懒得捡，可对七十年代的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毕竟一斤猪肉也才3毛钱。所以好多人还是不舍得吃的，都是拿出自己带的馒头或是大饼，就着白水吃，要是嫌馒头或是大饼硬，可以让乘务员帮着加热一下，再放点咸菜或是辣椒啥的，收2分钱。王美清他们算是公款吃喝，所以倒没有不舍得这一说，只是这吃饭的环境，着实糟糕了点。石南拿了两份盒饭，对带队老师说，“老师，我俩去餐车吃。”去餐车吃饭是要另收钱的，带队老师有点为难，“去餐车吃饭的钱，学校不给报的。”石南，“没事，我们自己出。”既然他俩愿意花这个钱，带队老师也没再拦着，点头同意了。石南一边胳膊搂着俩饭盒，一只手拉着王美清，艰难地从过道里穿过去。幸好他们坐的是10号车厢，餐车在号车厢，穿过两节车厢就到了。餐车车厢门口正好有乘务员推着小餐车出来，兴许是看着他俩都长的好看，穿的又干净，所以并没有横眉冷目，而是和颜悦色的跟他俩说道，“小同学，这是餐车车厢，进来吃饭是要收费的，一人1毛钱。”石南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乘务员往两人身后看了看，没看到有大人跟着，“你们家大人呢？”石南猜着乘务员肯定是怕他们身上没钱，毕竟是两个孩子。石南松开拉着王美清的手，从贴身口袋里拿出几张零秒给乘务员看，“阿姨你看我们有钱。”乘务员一看他俩确实有钱，这才让他俩进了餐车车厢。餐车车厢里要干净安静多了，铺着洁白餐布的餐桌前，只有寥寥几人在吃饭。石南和王美清刚坐下，便有乘务员过来跟他俩收钱，石南拿出两毛付了钱。刚才进来的时候，他打眼扫了一眼，好象看到在那儿吃饭的乘客碗里有煎荷包蛋，便问乘务员，“阿姨，你们这里是不是有煎荷包蛋？”“有，也是一毛钱一个。”“那给我来一个煎荷包蛋。”石南正要付钱，王美清拦住了他，小声道，“我不吃荷包蛋。”石南摸了摸她的头，跟个小大人似的说道，“你正长身体呢，营养要跟得上。”王美清，“……”说得好象你不是正长身体一样。王美清，“要荷包蛋也行，得要两个，一人一个。”说完，不等石南回应她，仰头对乘务员说道，“要两个煎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