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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第1页）

&esp;&esp;“谢谢你担心。”裴令丝毫没有被激怒，只是说，“别待在阴影里了，死之前不想晒晒太阳吗？”

&esp;&esp;他说着，又朝外挪了一步，完全被阳光照耀。

&esp;&esp;楚泽依然不动。

&esp;&esp;“有意义吗？”

&esp;&esp;“我以为按照你的行事风格，世上所有事情都没意义了。”裴令道，“不过还好，我给你找了一个死亡的意义，你得感谢我。”

&esp;&esp;楚泽笑起来，却没说谢谢。

&esp;&esp;裴令隐约注意到了远方的嗡鸣声，于是身体姿态更放松了一些。

&esp;&esp;他哥会来接他的。

&esp;&esp;那嗡鸣声始终没有靠近，应该正在等他的信号。

&esp;&esp;快了。

&esp;&esp;这垃圾崽子情绪正高涨，不可能在婚礼进行曲之下注意到如此细小的声音。

&esp;&esp;此刻正在度过人生中最后几十秒。

&esp;&esp;裴令注意到了，楚泽的手都出了汗。

&esp;&esp;原来还是会紧张的啊。

&esp;&esp;他开口道：“我同意你的观点，很多事情都没有意义，尤其当很多事情都被控制着进行。”

&esp;&esp;“所以你也迫不及待想死吗？”楚泽笑道，“枪里还有好几颗子弹，够你再自杀很多回了。”

&esp;&esp;“开枪一定要稳，打偏了多受罪，还得忍着痛再补。”

&esp;&esp;“你还真贴心。”

&esp;&esp;楚泽又看了一眼表：“还有十六秒了。”

&esp;&esp;“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他道。

&esp;&esp;楚泽脱口而出：“你后悔来到裴家吗？”

&esp;&esp;垃圾崽子可能以为，裴家是他们共同的痛苦根源。

&esp;&esp;但裴令不这么想，他的痛苦早在一出生就注定了，至少裴家还有一个裴予质。如果能活下来，在往后的生活里，裴予质或许可以长长久久地治疗他的苦痛。

&esp;&esp;他答道：“没有选择的人生，后悔只是对自己的责难，我从来不后悔。”

&esp;&esp;楚泽似乎愣住了。

&esp;&esp;表盘上指针一格格地转。

&esp;&esp;裴令垂眼瞧着，轻声倒数：“三。”

&esp;&esp;“二。”

&esp;&esp;抬眼，与楚泽对视。

&esp;&esp;垃圾崽子笑得又非常灿烂，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esp;&esp;“一。”

&esp;&esp;裴令闭眼，感觉到腥热的鲜血溅了自己一脸。

&esp;&esp;抬手擦了擦，他勉强睁开眼，就看见楚泽已经倒下去，墙面和地上都被鲜血染红。

&esp;&esp;那双眼睛圆睁着，正好面对着天空的方向。

&esp;&esp;“走好。”他道。

&esp;&esp;裴令却根本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esp;&esp;他望了一眼天空，开口道：“裴予质还活着，你放置在这里的炸药也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