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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了蹙眉，拿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

“我从去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开始织这条围巾，一直到今年开春才织完。生儿每次看到我在寝室织围巾，总说我像个老婆婆似的，织了一段觉得它没织好，又把它拆掉重新织。”

“我也觉得麻烦，也觉得自己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但想着这是送给你的，心里就很开心。”

她低着头，她选取的羊毛质地线很柔滑，冬天的时候佩戴在身上，一定很舒服，也会很暖和。

“我这次挑了乳白色，觉得这个颜色比大红色更适合你。”

余九渊抬起头，伸手将围巾递给对面的秦吕林。

男人明显还没从她的话里反应过来，什么叫做“我这次挑了乳白色？”“这个颜色比大红色适合他？”

他以前的确是戴过一条大红色的围巾，那是……小生织给他。他戴了一整个冬天，后来在学校，被余九渊扯坏了，他还把她推了一把，让她摔在地上，厌烦地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秦吕林错愕地伸手将围巾接了过来，针法和形状，确实和他中学时期戴的那条围巾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条围巾织得更用心，更完美。

“应该是我高一那年，我看学校里很多女孩子为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织围巾，所以按照网上的教程，学了很久才把那条红色的围巾织出来。”

“那时候的自己是余家大小姐，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织那条围巾，手指头都生出了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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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喜欢生儿，每天都和生儿走在一起。我虽然有公主脾气，在所有人面前自诩很高贵，但在你面前总是很胆小，很卑微。我让一个同学去你班上送给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收，一整天都担惊受怕。”

“第二天看你戴着围巾在校门口等生儿，大红色的围巾，戴在你身上特别好看。我就走在你和生儿身后，高兴了一整天。”

她低了低头，脸上的困倦之色有些明显。“后来有一天突然知道，原来你把我织的围巾，误以为是生儿送的了……难怪你轻易就戴上了身，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所以接受，却不料，你是误解了。”

“在林荫道，我脾气上来，就想把围巾给扯下来。扯了下来，十分生气就将它扯烂了。我不服气，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完成的礼物，被你当成生儿的替代品。”

“我还记得，你很厌恶地看了我一眼，把我推倒在地上。从小到大，大概也只有你才能欺负我，而我也逆来顺受接受你所有的排斥，却依旧不依不饶跟在你后面。”

“九渊……”

听见他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余九渊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人形有重影，医生告诉过她，现在孕期还只有一个月，而且胎像不稳，要她保持身心愉悦，每天有充足的睡眠。

她昨晚彻夜难眠，现在已经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太难过，只是忍着……却也难过。

微微偏过头没去看他，“我在电脑技术方面天分高，因为你随口一句操作手法好看，我就选择了电脑竞技方面的道路。你出国的三年里，我得到fbi邀请，让我参加培训。这是每个电脑竞技选手最高的荣誉，我听爸爸说，你还有几个月就回国了，我就主动放弃了那个宝贵的机会。可你回国，一心想见到的并不是我，是生儿。”

“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比生儿认识你要早。在那次宴会中，我看见你掉进了水缸，拉你拉了好久都没拉上来，就把缸打碎。水流尽，见你没醒，我很害怕，跑去宴会厅找爸爸来救你。来的时候，你已经醒了，身旁还站着生儿。”

“你对她笑得温和，温文如玉。”

对面的男人猛地站起了身，掀开右手的衣袖，手腕上有一道不浅的疤痕。是手腕嘶磨在水缸，受了伤后留下来的。

怎么会是余九渊，他醒来时就看到余生，就以为是余生救了她。那时，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腕，他就打心底里跟自己说：以后这个女孩子，他要用生命保护着。

怎么会是余九渊……

“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