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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一脸震惊,看对方脸上神情不似有假,他更加害怕了,回到医馆惊魂未定,本来他还犹豫着回来关了铺子回老家安安生生种地算了,不想对方身份如此高贵。
“师傅,您回来了,刚有人送了一个袋子来,指明是给您的。”学徒递上手中的袋子,初始他以为里边是银子,可分量轻,明显不是。
大夫恍然大悟,接过袋子,禀退所有人才慢慢打开袋子,果然,银票,在青州城这种小地方,用银票的人家屈指可数,没想着有生之年他还能见着银票,高兴之余忙捂紧了口袋,四下逡巡一圈后,才激动不已地坐在椅子上,乐不可支。
奶娘抱着葡萄走了,一晚上都没回来,沈月浅身子不适,张嘴问文博武,文博武只说葡萄好着,给沈月浅换月事带了,沈月浅才转移了思绪,全身别扭起来,文博武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沈月浅屁股上的伤牵一发而动全身,如厕的夜壶也要比平时高一些,文博武考虑得仔细,最后,花姨建议提了个水桶来当夜壶,沈月浅拉不下脸,死活不乐意,文博武好笑道,“我和花姨说是我要的,不会想到你头上,你要是再担心,待会我就拿出去洗干净,保管旁人不会察觉出来。”
沈月浅摇着头,一脸拧巴。
文博武已经解开沈月浅的衣衫,从后边提起裙摆,让沈月浅慢慢的,别扯到伤口了,自己造的孽自己还,没有什么比文博武此时更有感受了,屁股上的伤口好似结疤了,他刚开始控制了力道,之后忍受不住,有两条子十分中,看上去触目惊心,直到沈月浅身子左右晃动,文博武知晓她完事了,将裙摆交给她握着,“我替你擦擦,好换月事带。”脸不红心不跳,沈月浅却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一切换好,文博武松了口气,看沈月浅直直地望着水桶,文博武提在手里,天黑透了,月光重,沈月浅站着没动,走一步,扯得伤口疼,不好意思让文博武处理脏秽,指了指另一件屋子,文博武会意,走出门,听着花姨问,文博武看了眼屋内,摇头道,“你先睡吧,我自己来。”
沈月浅在里边听得着急,那吗脏的东西他真要自己清洗?忍着痛走在门口,趴在门边,文博武将桶里的东西倒掉了,站在井边,自己打了水倒进水桶了,双手扶着桶左右晃荡着,月光将他的身形拉得长,肩宽腰窄,胸脯横阔,转过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和两人没成亲那会一般,不知为何,沈月浅眼睛酸涩得厉害,看着他走向茅房,反复两侧后提着水桶折身回来,“没味道了,搁在屋子里,夜里方便。”
沈月浅点了点头,伸手抱着她,想说她知道错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来,文博武往后退一步,柔声哄道,“别哭,什么话等你伤口好了我们慢慢说,有的是时间。”
搁下水桶,文博武再次洗了手才抱着沈月浅去床上躺着,“我洗漱去了,你先休息。”像哄葡萄似的,顺了顺她头,在额头上落下一吻才转身出了门。
夜里,小厮拿了药回来,去府城找大夫开的药,文博武替沈月浅抹上,抱着她慢慢闭上眼。
可能换了药,可能夏天伤口好的快,第十天的时候,沈月浅已经能随意走动了,说话也清晰很多,奶娘重新抱着葡萄回来,才见着她小脸清瘦了不说,软绵绵的窝在奶娘怀里,有气无力的样子,沈月浅大惊,“是不是生病了?”
奶娘摇头,小姐习惯要人抱着睡,认人,偏偏大爷全部心思都放在大少夫人身上,她抱着小姐,夜里不管小姐如何哭都放在床上,连续四日,才将小姐的习惯改了过来,这几天,小姐可是遭了不少的罪。
沈月浅抱过葡萄,为人母的愧疚又来了,文博武只说葡萄好好的,叫她快些养好身子,不想葡萄病恹恹成这样子了,刚到她怀里,葡萄认生地抬了抬头,转而伸手要奶娘抱,沈月浅胸口酸涩,“奶娘,你下去吧,我带着葡萄。”十日不见,葡萄就不认她了,荔枝和苹果是不是更不会搭理她?
奶娘走,葡萄咧嘴要哭,沈月浅拿起桌上的拨浪鼓,听着声音,葡萄注意力全移到了拨浪鼓上边,沈月浅打起精神,这几日,她让花姨从外边买了许多小孩子玩的东西回来,不仅仅有拨浪鼓,还有手铃,握在手里左右晃,发出清脆的声音,不同手铃的颜色,声响不同,沈月浅挑了个粉红色的戴在葡萄手腕上,看她上下拍着手,果然很高兴的样子,沈月浅重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葡萄,我是娘亲,不认识娘亲了吗?”
可惜,离开京城,渐渐她就断奶了,否则,葡萄含着奶,一定会重新认出她的,陪葡萄在屋子里玩了一下午,中间,葡萄一点没哭闹,看着太阳渐渐往西边去,沈月浅抱起她,撑着她腋窝,笑道,“我们去院门口等爹爹好不好?”她有许多话想要和文博武说,文博武总说不急,不和文博武说清楚心中感受,她心里闷得难受。
听到厚重的马蹄声,沈月浅展颜一笑,“是爹爹回来了,葡萄,我们接爹爹去。”
吴勇将马知县关押起来,这几日,上边的巡抚一直找吴勇要人,巡抚和吴勇官职相同,不过朝廷重文轻武,同等品阶的官职自然文人高人一等,吴勇性子直,无论巡抚说什么他都不应,文博武交代他,他自然要将事情办好,况且,朝堂动静他还是清楚一二的,马知县到了巡抚手里铁定会被杀人灭口。
文博武出门就是处理这件事情去了,巡抚能威胁吴勇,在文博武跟前大气也不敢出,文博武下令将巡抚送进京,一切交给皇上定夺,至于巡抚,朝堂上自有论断,交代好了,已差不多傍晚了,想着沈月浅伤口好了许多,迫不及待想要回家了。
刚入巷子,就看到一身白裙的沈月浅怀里抱着葡萄,翘首以盼,文博武心中一暖,到了门口,翻身下马,拉着沈月浅手,他手上一片汗腻,沈月浅的手凉爽干燥,怕惹得沈月浅嫌弃,缩回了手,“大夫来看过了怎么说?”他说的是舌头上的伤,屁股那里好得七七八八了,哪能叫别人瞧了去。
“好得差不多了,从哪儿回来,都出汗了?”沈月浅掏出巾子,注意身后还有人,脸红的放下了手,文博武垂了眼身后的人,众人一拥而入进了门,沈月浅哭笑不得,终究没替他擦汗,翻过葡萄身子,“葡萄看,谁回来了?”
葡萄先是双眼一亮,随后又软软的趴在沈月浅怀里,小眼睛带着委屈,沈月浅埋怨地看了文博武一眼,低头道,“你说奶娘将葡萄照顾得好,都瘦了好多。”
文博武满眼是沈月浅,哪顾得上葡萄,不在意道,“孩子东来动去,夏天总是要瘦点的,阿浅,你怪我不?”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动手打沈月浅,当时也是被气糊涂了。
沈月浅视线温柔地落在含着手的葡萄身上,咬着唇,轻微点了点了头,在文博武黯淡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我爹都没打过我,我娘也是。”
沈怀渊将她当成掌上明珠,宠上天还来不及,别说打,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周氏嘴里碎碎叨叨,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打过沈月浅,尤其,文博武还是脱了她的裤子,将她绑在凳子上,可想而知多丢人。
文博武伸手搂着她,“待会回屋,你也绑着我,揍我一顿,我绝不咬舌自尽,也不胡言乱语,咬着忍下。”
沈月浅想起当日的神情来,也是被逼急了,胸口有气撒不出来,抬眸嗔他一眼,撇嘴道,“我又没说什么。”
“是,你是没说,指责我三心二意罢了。”文博武心情好,沈月浅刚才一番话明显是觉得自己委屈了,而非生气,文博武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只木簪子,沿着边缘刻着荔枝苹果葡萄,栩栩如生,沈月浅好笑,“什么时候学小七这么幼稚了?”
文博武又从怀里掏出一只木簪子,同样的款式,图案,明显要厚重简单些,“是一对,我看正好是一家人就买回来了,回屋我给你试试。”刚收到文博文的信他是不屑一顾的,可前两日,按着文博文信上所写的,明显感觉沈月浅心情好了很多,此时低头看沈月浅对着木簪子笑得一脸开心,不得不承认,文博文在翰林院,勾心斗角阿谀奉承的把戏确实学了不少。
“媳妇……”
沈月浅身子一僵,文博武勾了勾唇,“我听青州城都是这般称呼自己娘子的,我们孩子都有了,叫一声媳妇正常没错。”一本正经,波澜不惊。
回到屋子里,文博武试图抱过沈月浅怀里的葡萄,他要和沈月浅好好说说话,奈何葡萄抓着沈月浅的衣衫,委屈至极的模样让沈月浅舍不得松手了,“我抱着葡萄吧,刚才都不认识我了。”
文博武眸色见深,无奈地点了点头,想着等夜里奶娘将葡萄抱走了就好,谁知道,葡萄赖着沈月浅不松手了,奶娘喂奶的时候也要抓着沈月浅衣衫,文博武心中郁结,他看得出来,沈月浅也是想好好和他说说话的,可沈月浅有心弥补葡萄,什么都依着她,两天过去了,两人也没寻着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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