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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牙跟没听见一样，只是嘶哑着嗓子吼：&ldo;快！快点！&rdo;昌东看向叶流西，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昌东下了车，大踏步向豁牙走去，豁牙跟没看到他一样，血红了眼，脖子上条条青筋梗起：&ldo;快点，别他妈磨叽！&rdo;昌东攥住他胳膊，大力把他拖到一边：&ldo;是不是没找到灰八的尸体？&rdo;豁牙僵了一下。&ldo;是不是？&rdo;豁牙抬眼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顿了顿嘿嘿干笑起来：&ldo;是，没找到，三个人，都没找到，昨晚留下的记号也没了，血也没有，棺材也没有，也没有那个挖开的土台，都没有。&rdo;&ldo;看在大家一个锅里捞过汤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赶紧走吧，再不走，下一个稀里糊涂没的，就是咱们了……&rdo;他搡开昌东，一扬脸，面色重又凶悍：&ldo;收不完就算了！带上命就行！&rdo;昌东退开几步，看之前人气最旺的大帐瘫成一片狼藉，东西迅速装车，四辆车，来时满座，现在人数少了近一半。车子缓缓驶离，豁牙坐头车，临出营地时又刹住，揿下车窗，狠狠冲着营地吼了句：&ldo;老子这次做件好事，提醒各位，赶紧走，别他妈以为这儿是度假村！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do;说完了一挥手，车子绝尘而去，没再回头。因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出，营地里有片刻安静，过了会，孟今古纳闷地看：&ldo;哎，老板，是我看错了吗？他们人是不是少了好多啊？&rdo;昌东心里有了打算，他大步回到车边，让叶流西上车，又吩咐肥唐：&ldo;马上收拾东西，开车跟我走。&rdo;肥唐毫不迟疑，小跑着奔向自己的车。眼见第二拨人紧跟着拔营，孟今古真慌了，也顾不上和昌东一直不大对路，小跑着过来，硬扒住半开的车窗：&ldo;怎么回事啊？前两天又刮风又刮沙的，现在难得遇上个好天，怎么都走了？&rdo;昌东说：&ldo;豁牙刚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你有那个胆子，你留。&rdo;说着踩下油门，孟今古见车要加速，赶紧撤手，呆呆站在一边，在车后视镜里越去越远。昌东舒了口气。叶流西有点奇怪：&ldo;怎么了？&rdo;&ldo;灰八他们的尸体不见了，棺材也不见了，或者说，昨晚我们到过的那个地方，整个儿不见了。&rdo;叶流西明白了：&ldo;你想让人离开那个地方……他们会跟出来吗？&rdo;&ldo;会，孟今古不喜欢担责任，习惯搭伙做事，又好跟风，两拨人都突然走了，他会走的。&rdo;‐‐不知道豁牙他们是往哪走的，昌东出了白龙堆之后，直接续上哈罗公路，走了一段搓板路之后，路面渐渐平稳。肥唐一路大气都不敢喘，死盯前车，生怕一个走岔就和昌东失散‐‐直到他突然发现，路边出现了s235省道的里程碑。到省道了！肥唐激动地差点哭出来，暗色的省道路面在戈壁盐碱滩间延伸而去，白龙堆雅丹还在，但渐成一抹越来越淡的背景，肥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那待了两天，而且囫囵着走出来了。他眼睛都有点湿，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又擤鼻涕，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近中午时，昌东停车，肥唐从手台里听到他的声音：&ldo;要捡戈壁玉吗？这趟不能让你空跑。&rdo;很多人把罗布之旅称为&ldo;探险探宝集于一体&rdo;，说探宝是找古城遗迹，那其实是开玩笑，更确切的，是指去戈壁滩上捡玉石。近些年戈壁玉热销，不少人专门开车进戈壁滩捡宝石，譬如宝石光、金丝玉、蛋白石，光网上总结出来的捡石路线就有十六七条之多，甚至还有口诀，什么&ldo;xx村往南17公里，左拐3公里有玛瑙，右拐2公里有化石&rdo;。昌东既然说了不让他&ldo;空跑&rdo;，必然是把他带到了好地方，肥唐喜出望外，连连点头：&ldo;捡！捡！&rdo;他手忙脚乱倒空了一个手提包，挎在肩上就冲下了路基。‐‐昌东下了车。天尤其蓝，大朵的白云压得很低，远处黑褐色的戈壁山色泽分明，像视觉冲击力极强的油画，横亘于一片无人的死寂之中。昌东倚住车身，指远处肥唐欢欣雀跃的身影：&ldo;肥唐够贪的啊，我心说他能捡个一两块，赚个万八千就可以了，结果他背了那么大一个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