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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个人如果能活六十年的话，那我几乎快走了一半，你和我无非先走后走而已，有时候先走的人是幸福，后走的人还要面对诸多丑恶，这么看来，你是幸福的。&rdo;……沉寂无声中，白素握住了莫珂的手，有两个字沉沉的从她唇齿间缓缓溢出来。&ldo;走好……&rdo;温岚进去时，白素正握着莫珂的手，垂头静坐着，双眸微微闭合，似乎睡着了一般。&ldo;素素……&rdo;温岚伸手摇醒白素，见她睁开微微泛着血丝的双眸看她，温岚这才轻声道：&ldo;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洗把脸，楼下有宵夜，你下去多少吃一点。&rdo;白素确实很累，这几天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没有多说什么，离开卧室，去了隔壁的盥洗室，洗了脸，的确精神了很多。走到与盥洗室相通的阳台上，推开玻璃门，楼下景致尽收眼底。她一眼就看到了乔梁。乔梁坐在花园一角的长椅上沉闷的吸烟，烟草味似乎能够麻痹一个人的神经，舒缓他内心积蓄的郁结。&ldo;很少见你吸烟。&rdo;耳边响起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乔梁心一颤，抬头，竟是白素。她眼神很温淡，但因为身处花园里，所以树影在她脸上打下了不少阴影。乔梁下意识把烟丢到地上，抬脚把烟头上的火光踩灭。他很少吸烟，但并不代表他不吸烟。他揉了揉太阳穴：&ldo;怎么出来了？&rdo;&ldo;怎么不吸了？&rdo;她问。他和她的声音不约而同响起，随即都是沉默。乔梁站起身，看着白素，扯了扯唇：&ldo;进去吧！外面很冷。&rdo;白素看着乔梁从她眼前走过，没有跟他进去，甚至没有看向他的背影，而是看着花园某一处。&ldo;阿珂很喜欢蔷薇花。&rdo;莫名其妙的话语，却让乔梁止了步，他转身，疑惑的看着她，显然有些不太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白素指着早已形同枯木的蔷薇花枝，&ldo;这里原本种了很多蔷薇花，每次到了夜晚，就会变得格外香气馥郁。今年败了，明年依然会妖艳盛开着，它一直都在，未曾随着四季变迁远离过我们的视线。&rdo;乔梁盯着白素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苦笑道：&ldo;来年的花并非今日之花，就算花朵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种花人都不在了，这些蔷薇又能盛开几时？&rdo;&ldo;无论盛开还是衰败，都遮掩不住它是蔷薇的事实。对于我们来说，阿珂没死，她始终都活在我们的心里。&rdo;白素看着乔梁，眼神温暖：&ldo;听说，曹权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rdo;&ldo;我应该打死那个畜生。&rdo;乔梁话语愤恨，但表情却尽显痛苦。静静的，白素开口说道：&ldo;阿珂曾经偷偷喜欢过你。&rdo;乔梁眼眸闪烁：&ldo;我知道。&rdo;&ldo;……你跟别的女孩在一起之后，她哭了很久。&rdo;白素感慨道：&ldo;曾经我以为你会和阿珂在一起。&rdo;乔梁只是眉眼沉沉的看着白素，没有说话。他不会和莫珂在一起，因为莫珂是白素的朋友，他怎么能跟白素的朋友成为恋人？他能够感觉到莫珂喜欢他，所以才会那么快就交了女朋友，目的就是为了让莫珂死心。曾经他那么排斥莫珂走到他心里，没想到莫珂死后，这位老朋友却住进了他的心里。隐隐自责，多年挚交，她曾陪他走过很多悲喜之事，但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他却没能出现，尽管一切都是曹权之错，但近年来，自从莫昂去世后，莫珂的性子就变了，他们都发现了莫珂的变化，却都没有放下手头工作真正意义上的关心过她，现在想来，没有后悔是假的。白素微微一叹，上前拍了拍乔梁的肩，像他多年来每次安慰她一样，声音柔和：&ldo;我知道你和阿珂感情最深，阿珂发生这种事情，你难免会觉得很伤心。&rdo;顿了顿，白素说：&ldo;莫昂把阿珂保护的很好，好到不知道这世间有太多的人心险恶……也许，死亡对阿珂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rdo;乔梁微微抿唇，阿珂平时趾高气昂，心气其实挺傲，在被曹权蹂躏后纵使不被曹权所杀，她只怕也无颜面世了……也许正如白素所说，死亡对那样的阿珂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慕少卿静静的看着花园，灌木丛在寒风中肆意摇曳，面前的咖啡早已凉却，而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才会一直未曾察觉。白素跟乔梁从外面进来时，就看到那样一个慕少卿，略显疲惫和无力。好像莫珂的死，牵动了他们所有的阴暗面，一夕间那些极力压抑的不好，就那么突如其来的奔涌而至。乔梁问白素：&ldo;想喝什么？&rdo;&ldo;浓茶。&rdo;提神。乔梁径直去了茶水间。慕少卿知道有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那么熟悉的气息，不是她，还能是谁？沉默，现如今他和她之间有的只是沉默吗？终究有着太多的心不甘情不愿，要不然他不会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ldo;我以为我们这群人里面，最先离世的那个人会是我，没想到最先走的那个人却是莫珂。&rdo;白素下意识皱眉，这话听来隐隐不太对劲：&ldo;为什么这么说？&rdo;此话出口，前一秒还落寞疲惫的男人，后一秒忽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蚀骨寒意。他看着白素，目光如刀，一字一字道：&ldo;你以为我当年为什么会跟你分手？&rdo;少卿，楚衍把你当兄弟【6000】更新时间:2013-10-309:43:32本章字数:6426&ldo;不重要。&rdo;这是白素给慕少卿的答案。曾经，她执着分手原因，但经年之后，才开始发现，时间真的很可怕，它能让深的东西更深，浅的东西更浅。相爱四年，她自认爱的时候是真的用了心，同样的，一旦爱恨撤离，无论原因是什么，都将覆水难收。慕少卿的脸色很难看，嘴角紧抿，紧紧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窥探出别的情绪来，但他看到的只有平静无波和漠然。慕少卿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掐死白素，手臂环胸，将脸别到一旁，周身笼罩着寒气，那么寒，好像不管谁靠近都能被冻伤一般。&ldo;少卿，我想跟你好好谈谈。&rdo;沉寂中，白素说了这么一句话。慕少卿微微眯起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故作惊讶道：&ldo;我们很熟吗？糍&rdo;&ldo;……&rdo;短暂沉默之后，她才再次开口道：&ldo;如果你今天心情不好的话，我们可以改天再约。&rdo;慕少卿听了她的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近乎咬牙道：&ldo;你说。&rdo;白素情绪并没有受慕少卿态度影响，冷静的看着他：&ldo;听说右翼制定了新议案，希望国会能够制约楚衍对外调动武装力量的权利，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抱持的看法是什么？&rdo;慕少卿嘴角勾起上扬弧度，眉宇间傲气逼人：&ldo;脱离政治，没想到你还时刻关注着政治动向，很难得。&rdo;假装听不懂他话语间的讥嘲，白素淡声道：&ldo;……这件事情分明是右翼挑起的事端，如今楚衍和左翼关系僵持，可见处境有多艰难，如果新议案成功，将会对楚衍执政带来数不尽的弊端。&rdo;白素看着他，语气忽然严肃起来：&ldo;少卿，有些事情不用我明说，你应该很清楚，楚衍身为总统，此次议案对他有多重要，你……&rdo;慕少卿抬手轻触额头，先是恍然大悟的看着白素，随后语声飘了起来：&ldo;楚衍，楚衍……你能在我面前说些别的事情吗？&rdo;此话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仿佛白素只要在他面前再多说一个楚衍，他就会动手把白素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