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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含笑，语声平淡：&ldo;楚衍，不是我妇人之仁，你其实比谁都明白，一个两岁大的孩子纵使心狠手辣，也不是他的过错，是环境和成年人造就了那样一个他。为什么同样犯了错，国家法律却对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处罚差距很大，那是因为未成年人需要成年人去监护……以前你逼不得已要对文绪出手，那是因为你以为楚锦秋的女儿另有其人，但现如今我就是那个女婴，我们夫妻七年，你之前顾虑种种皆都不复存在。陈惠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她一心想让你娶楚锦秋的女儿，而我就是……陈惠被唐天瑜愚弄了这么久，如果有一天她知道认错人的话，绝对不会放过唐天瑜。&rdo;&ldo;你有什么打算？&rdo;楚衍心思触动，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定定的看着白素，因为她的话，他察觉出了一丝异常。&ldo;暂时不要告诉楚家我的身份，一旦被他们知晓，虽说楚家会对你放松警惕，但楚翎呢？随着我的身世曝光，唐天瑜身世曝光，你的身世也会紧跟着曝光，楚翎势必会知道此事，他会拿你的身世大做文章……楚衍，我不希望你有事。&rdo;她无法想象楚衍被左右两翼夹攻，国会声讨，被人唾骂……她怎么能让她的丈夫经历这些？楚家这些年之所以一直不公开唐天瑜是楚家人，也是顾虑到这一点，一旦曝光，伴随着楚衍下台，左翼势必会因为此事牵连倒台，那时候最大的受益人还将是楚翎为首的右翼。楚衍声音低沉：&ldo;总不能瞒一辈子。&rdo;想了想，白素说：&ldo;……右翼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有楚翎的存在，如果有一天他不存在了，右翼也就消停了。&rdo;楚衍神态清离：&ldo;牵一发而动全身，楚翎出事，右翼会把怒火发泄到左翼身上，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知道。&rdo;&ldo;左右两翼一旦打起来，你就组装武装势力去镇~压，正好借此机会，除掉左右两翼。&rdo;话虽如此，白素却忍不住叹道：&ldo;只不过这样一来，有人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还会给你政治生涯抹黑，今后想要洗掉，怕是难了。&rdo;楚衍双眸幽深，好似一口深井，深的望不到尽头：&ldo;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掉楚翎，嫁祸给左翼，并不容易。&rdo;楚衍想，也许不用暗杀楚翎，楚氏集团一旦易主，楚修文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楚翎，而楚翎如此破釜沉舟的卖掉楚氏，定是做好了最后一搏的打算，过不了多久，这场内战爆发在所难免。将她搂在怀里，楚衍寂静开口：&ldo;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rdo;他并不是一个天生的操控者，所做一切都是身不由已，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白素能够置身事外。两个人，不能双手都沾满血腥，如果有一天他注定要&ldo;遗臭万年&rdo;，他希望素素至少还是洁净的。温岚来探望白素的时候，在医院走廊里碰到了秦川。无言的沉默，快走到病房时，温岚压低声音，迟疑开口：&ldo;十一呢？&rdo;&ldo;死了。&rdo;秦川声音冷的不能再冷了。温岚并没有什么异常，人心隔肚皮，因为十一，她险些害死素素，如今他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ldo;怎么一起过来了？&rdo;病房内，白素看到两人一起出现，挑了挑眉。&ldo;在走廊上碰到的。&rdo;说话的人是温岚，秦川很沉默，因为白素的声音，眉头紧皱着。&ldo;我说话，是不是很难听？&rdo;白素难得跟秦川开玩笑道。秦川终于笑了笑：&ldo;有点。&rdo;&ldo;阿岚，看到没有，我们家秦川有时候还是很幽默的。&rdo;白素看着温岚，开始打趣秦川。秦川很无奈，失笑道：&ldo;你还是少说话比较好，嗓子都成这个样子了，跟我们说话不觉得很难受吗？&rdo;温岚唉声叹气道：&ldo;真想收个干弟弟在我生病的时候也来关心一下我。&rdo;秦川被温岚打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已习惯，如今听到，多是摇头苦笑的份。为了摆脱窘局，秦川率先切入正题：&ldo;司徒她们担心你的身体，但又不方便来医院，所以让我来看看你。&rdo;&ldo;我不方便跟你们联系，若是有人利用通讯信号，追踪到你们的下落就不太好了，告诉她们，我很好。我会找乔梁谈谈，尽可能早点出院。&rdo;乔梁给她安排的检查有很多，昨天她咯血，让楚衍很紧张，所以她想出院，总之一句话，很难。&ldo;身体重要。&rdo;秦川显然不放心白素的身体。&ldo;有人跟木槿联系吗？&rdo;木槿声音伪装成十一，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ldo;还没人跟木槿联系。&rdo;&ldo;死不认账的情况我见多了，种种迹象摆明是楚修文做的，但我需要证据，一个曲良武只能帮徐凌溯和陈枫洗刷冤屈，但白荷的冤屈却需要&lso;十一&rso;帮忙完成。&rdo;提起&ldo;十一&rdo;，白素想起十一死前说过的话，下意识看了看温岚，见她无动于衷的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白素也便淡淡的移开眸子，问秦川：&ldo;老太太情况怎么样？&rdo;问的自然是曲良武的母亲。&ldo;好。&rdo;秦川正在给白素倒水，话语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白素表情沉静：&ldo;原定的三日之期，逼曲良武现身，如今早已过了三天期限，他有联系过我吗？&rdo;这几天事情多，如果不是今天秦川来找她，她险些忘了这件事。&ldo;……没有。&rdo;秦川转身，很平静，把水杯递给白素。白素接过水杯，但却忍不住皱了眉，曲良武那么孝顺的一个人，会不把自己母亲的性命放在心上吗？还是说，在曲良武心里，他的性命远远比他母亲还要重要。秦川站在一旁，垂眸看着白素，那一刻眼里藏储着太多的东西，但想细看时，却毫无踪迹可寻。离去前，秦川对白素说道：&ldo;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do;白素闻言，有片刻的恍惚，抬眸看着秦川，他在笑，笑容温暖。于是，白素嘴角不期然也浮起一抹笑容。当年秦川姐姐出事，白素也曾说过这句话来安慰秦川，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一直记得她的话，如今反而拿来安慰她，原来温暖有时候是从一句话开始的。那天，秦川离开后，白素对温岚说：&ldo;阿岚，我们一起去个地方。&rdo;她们去了墓园，莫珂在这里仅仅埋葬了一天。&ldo;阿岚，我有几句话想对阿珂说。&rdo;白素面对墓碑，神情很平静。&ldo;……嗯。&rdo;温岚觉察出了异常，皱了皱眉。白素启唇，一字一字道：&ldo;感谢她背叛我，要不然我不会看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do;温岚身体一僵，讶声道：&ldo;你……都知道了？&rdo;&ldo;总会知道的。&rdo;看样子，楚衍吩咐徐泽和阿岚对此事保密，只不过，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秘密啊！温岚迟疑道：&ldo;素素，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莫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现在还没缓过神来，更何况是你，我知道你很生气。&rdo;白素笑了笑，只不过笑容有些冷：&ldo;生气有什么用？文绪已经出生了，而她……也已经死了。&rdo;&ldo;你如果想骂她的话，我帮你一起骂。&rdo;白素沉默片刻，平静开口：&ldo;阿岚，我已经懒得去计较……&rdo;对待莫珂，白素什么都不想说，她的背叛，掏空了她们之前走过的美好曾经，莫珂才埋葬在坟墓里一天而已，可是今天早晨醒来，白素已经快忘记莫珂长什么样子了，那么面目全非，好像之前走过的曾经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