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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离，楚诺才转身朝学校走去，看到林君在预期之外。他单手插在裤袋里，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学校门口，他在笑，带着多少真心实意，不得而知。漫步而行，他们都比较沉默，各自想着心事。他们是朋友，关于感情虽然说开，但问题好像一直都没有解决。他试着将情感拉往友情线，而她试着给他时间遗忘。这个男人是第一个义无反顾爱上她的人，虽然时间短，但触动颇深。&ldo;刚才那人是云萧？&rdo;他试着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沉默，但声音还是带着些许僵硬。她没说话，因为这是事实，林君或许没看到车里的男人是谁，但他完全可以猜到那人是谁。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开口问她：&ldo;再过不久就是我表姐的生日宴，那天你会去吗？&rdo;&ldo;会去。&rdo;很多同学都会前往，更何况她和莉亚也算是&ldo;老&rdo;相识了。沿途灌木丛生机勃勃，偶有鲜花点缀，绽放耀目，但在深秋，花朵注定开不长久，衰败起来也只是在瞬间而已。&ldo;你妹妹怎么样了？&rdo;她想起了何娜，自从那次警察局事件之后，她就没有再对何娜有所过问，而林君和她见面多次，也没有主动提起过何娜。他看了她一眼，似乎对于她的问题有着小小的惊讶，但还是说道：&ldo;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我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了。&rdo;&ldo;小女孩这个年纪都比较叛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亲人对她来说究竟代表了什么？&rdo;楚诺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安慰。林君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原本是很好看的，右脸有着浅淡的酒窝，用艾青的话来说，看起来很性感；用别人的话说，看起来很吸引人。楚诺没注意这些，她只是盯着林君的笑意，微微皱了眉，她的话很好笑？&ldo;何娜比你还要大一岁，所以&lso;小女孩&rso;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不合适。&rdo;这番话，林君揶揄意味深浓。&ldo;……&rdo;楚诺选择沉默，她没想到林君会拿&lso;小女孩&rso;三个字取笑她。他见她不吭声，以为她不高兴，止了笑，小心翼翼道：&ldo;生气了？&rdo;&ldo;没有。&rdo;这一路，他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有时候交谈还真是富有魔力，最起码最初的沉默被话语填充，也不至于很尴尬，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商学院。林君止了步伐，试探性发出邀请：&ldo;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rdo;&ldo;今天可能不会外出就餐。&rdo;因为月经亲临，她没有胃口，不曾想抬眸间却看到了林君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他大概以为她已经习惯了拒绝他。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林君平复情绪速度很快，眨眼间功夫就恢复了如常。&ldo;没关系，下次一起吃饭也是一样的。&rdo;林君跟楚诺挥手道别。楚诺礼貌说再见，她看着林君走了很远，还不时的回头看她。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林君这样的举动有些傻气，有没有心酸她无从辨识，她只知道半途改变行程前去图书馆的时候，她还在感慨万千。黄昏的时候，楚诺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走到僻静处，清了清嗓子，唤了一声：&ldo;妈‐‐&rdo;白素声音平淡：&ldo;你猜我在哈佛校网里看到了什么？&rdo;&ldo;……不好猜。&rdo;楚诺垂眸轻叹，还是看到了。&ldo;多久了？&rdo;嗓音无波，听不出喜悲。&ldo;不好说。&rdo;真的很难说，换句话说，应该从何说起呢？10岁那年吗？好像太远了一些。白素哼笑道：&ldo;羞于言齿？&rdo;楚诺开始紧张了，小声提意见：&ldo;要不你给你学生打个电~话，看看他怎么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不善言辞。&rdo;&ldo;哦。&rdo;白素拖长尾音，似是恍然大悟，又似是懵懂不解：&ldo;什么时候起，云萧开始成为楚诺官方发言人了？&rdo;楚诺哭笑不得，寻找合适措词：&ldo;好吧！楚太太，我不得不承认我不擅长解释。&rdo;白素笑了，但声音却犀利无比：&ldo;还需要解释吗？接吻照片再怎么借位、ps也不可能是假的。&rdo;楚诺脸一红，转移话题：&ldo;楚先生看到了吗？&rdo;她还没胆识跟自己亲妈谈接吻……比起楚诺的尴尬，白素异常淡定：&ldo;看到了，发了好大一通火，打算拉着我去美国找云萧，以为云萧脚踩两只船，跟你姐姐交往的同时，还在跟你交往……&rdo;&ldo;楚先生人呢？&rdo;&ldo;跟你姐姐视频通话中。&rdo;楚诺沉默，爸爸很少过问她和姐姐的情感世界，姐姐和云萧在一起的观念先入为主，难免爸爸会坐不住了。白素微微叹了一口气，凝声道：&ldo;在我和你爸爸眼里，姐妹情很珍贵，我们不希望你和你姐姐因为这件事情闹僵。&rdo;&ldo;我明白，这世上不是只有爱情最珍贵，同样珍贵的还有亲情。&rdo;顿了顿，楚诺温声道：&ldo;白墨是我姐姐，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改变。&rdo;沉默片刻，白素语重心长道：&ldo;你的性情，我和你爸爸都很了解，理智如你，你不会在伤害你姐姐的基础上，跟云萧在一起，既然你们在一起，那就代表云萧没有跟你姐姐在一起。你爸爸给你姐姐打电~话，至少要知道你姐姐是否在意这件事。两个女儿，他不愿伤害任何一个人。&rdo;&ldo;我想，云萧和姐姐只是好朋友，所谓伤害应该不存在。&rdo;她原本想说姐姐跟元朗在一起，但她不确定姐姐是否打算这么快就把元朗介绍给爸妈，所以并未说出口。过了良久，白素轻声问楚诺：&ldo;萧对你好吗？&rdo;&ldo;……好。&rdo;真的很好。白素声音更轻了：&ldo;喜欢跟他在一起？&rdo;&ldo;……喜欢。&rdo;&ldo;如果我和你爸爸去美国看望你和萧，会给你们造成压力吗？&rdo;她微愣，笑了笑：&ldo;我不确定。&rdo;她没压力，至于云萧有没有压力，很难讲。&ldo;那就再等等。&rdo;白素语气柔和：&ldo;阿诺，你已经长大了，感情这种事情，我没办法给你任何忠告，需要你一点点去摸索。萧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如果你们彼此喜欢，我和你爸爸乐观其成，但前提是，在这场情感追逐里，你是快乐的。&rdo;楚诺抿了抿唇，眼眶一热：&ldo;我很快乐。&rdo;&ldo;那就好。&rdo;又是长久沉默，楚诺轻轻唤了一声：&ldo;妈‐‐&rdo;手机那头，传来白素感慨万千的声音：&ldo;阿诺，不知不觉间你已经长大了……&rdo;楚诺站在窗前，愣愣的拿着手机，有金黄的叶片在秋风中脱离枝头缓缓飘落。她眯起眼睛，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扎，时光残酷倾轧着亲情。那句&ldo;不知不觉间你已经长大了&rdo;让她觉得莫名哀伤。莫名其妙的，楚诺眼睛红了。首都，素园。楚衍从书房走出来，吴为告诉他，白素在花园散步。远远便看到了白素，正值午后，她穿着一身黑色家居装，白色家用拖鞋，黑发慵懒的挽在脑后，右手拿着一片掉落在地的叶子，慢悠悠的走着路。她应该是有了心事，低着头，连他什么时候走近都不知道。周围有家佣看到，纷纷笑了笑，楚衍跟在白素身后不远不近的走了好一会儿，身穿白色家居服的他，含笑看着妻子时，相信任何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