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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温一壶清酒,再来一碟茴香豆。”热闹非凡的醉仙楼中,李幼白坐下后对小二吩咐道。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是沈炼,说他固执,其实也还好,方才赵屠带黑甲军前来主持秩序,场面一下子就控制住了,要是沈炼还要为那冯三出头,结果就不好说。
在李幼白看来,那赵屠胆大心细,敢打敢拼,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现如今,裕丰县内外几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今年这多征的粮米,怕是也有他的一份,正好明年征伐魏国,米价在悄无声息中已经慢慢涨上去了,到时候再倒卖一番,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毕竟是百姓交上来的,他可一分钱都不用出,纯纯的净收益。
赵屠这么做等时机成熟多交些钱,政绩,金钱,两样都有了,上头没有不给他升官的理由。
清酒和茴香豆被端上桌,李幼白拿起酒壶给沈炼倒了一杯,谁知对方拒绝道:“当值时间,沈某不能喝酒。”
李幼白心中暗骂一句沈炼的臭脾气,随即给自己添上一杯,摘下面纱后道:“若真是当值时间,沈班头跟我来这酒楼作何?”
一句话出来把沈炼前面的话给噎住,他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李幼白用筷子夹几颗豆子吃进嘴里,过得一会,她又放下来看向沈炼。
“听沈班头口音不是韩国人。”
沈炼捏着小巧的酒杯,盯着杯底残余的酒水回答说:“我是秦国人,爹是水师中的一名军官,几年前死在了海上,我就调过来了,想着把他的遗骸带回家里去,好落叶归根。。。”
李幼白小饮了一口清酒,轻轻摇头:“沈班头这般行事作风,怕是遥遥无期了。”
都不用猜,官场与商场上讲的都是人情利益,方才见面请沈炼喝酒对方都会以公务拒绝,平时更不知道会做出一些什么令人恼怒的举动。
不贿赂上级,没有情商,银子也不交,想要升官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看朝廷的铁饭碗香,那其实并非是给普通人准备的,实行考核制度,一方面的确是用来挑选人才,可要知道,最终决定谁能入选依旧是朝廷里的人。
朝堂之中的大臣们想要稳固地位,就必须需开枝散叶,需要门生散落各处帮助自己收集情报,处理私事,打压同僚,至于考核,不过是用来驯服书生的一种手段罢了。
如此种种,像沈炼这样的人在仕途上寸步难行。
沈炼不喜拐弯抹角的说辞,他放下酒杯直视李幼白的脸,“李医师想说什么?”
和沈炼相处得不算久,而且这人也不讨喜,可总归是个极好的人,若是生在千年后定是个有作为的清官,可惜生错时代。
李幼白心中一笑,如实道:“当官,就要和光同尘,别想置身事外,你若是哪边都不靠,哪边都容不下你,今后还怎么做事。”
沈炼面沉如水,“你这是让我贪污受贿。”
“是也不是,我李幼白接触过的人不少,可身怀正气的算上你才第二个,若是你死了,对百姓来说可能就是损失,前提是你愿为他们做事。”李幼白不置可否。
沈炼很坚决的摇头,声音铿锵有力,“我沈某做不出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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