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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潘某胡言乱语,多有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潘延庆来到徐福跟前,给徐福恭敬行了一礼。
徐福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听到潘延庆说话,也没睁开眼,只是随口应了声“好”。
“潘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救我一命!”
眼见徐福这般回应,潘延庆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一跪倒是让茶室中的众人颇为动容。
眼见方才还豪情万丈的潘延庆一下子变得这般“唯唯诺诺”,众人心中并无任何轻视,反倒是暗赞了一句“能屈能伸”。
医师这个行当算是对生死之事见得最多的,按道理应是见怪不怪了。可他们自己知道,这种事见得多了,并未让人变得麻木,反而越发地怕死了。
在潘延庆被诊断出肝疾的瞬间,很多人已经想象到潘延庆濒死前的模样,如此想来,只要能活下去,给一个自己瞧不上的晚辈下跪好像也没什么难的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的病我可医不好,你那么有钱,还是去请名医诊治吧。”
徐福总算是看了潘延庆一眼,但没有起身,而是把身子拧了拧,朝向一旁,像是不受潘延庆的跪拜。
有钱!名医!
这些字眼如今听在潘延庆耳中都满是讽刺之意,他只当徐福还在气头上。
“是潘某的错!是潘某有眼无珠……”
潘延庆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一边捡拾起地上的铜钱来。
这铜钱滚得到处都是,潘延庆也不敢起身,就那么跪着,一边捡一边暗骂自己愚蠢,方才为何要丢这么多出来。
众人此时也不敢帮忙,只是看着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潘延庆脸上都流露出不忍之色。
这潘延庆好歹也是西北有名的医师,如今已年过半百,如今却只能如此卑微地讨好一个后生,这狼狈的模样让众人难免有些“英雄迟暮”的感伤。
好容易将铜钱全都捡完,潘延庆只觉得双腿又麻又痛,但他不敢稍歇,快速跪行到徐福面前,将手中的铜钱双手捧给徐福看。
“这是干嘛?真要拿钱打发我吗?”徐福诧异问道。
“不敢不敢!”
潘延庆赶忙说道:“我已知错,还请公子救我性命!我愿以千金相赠!”
潘延庆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金票,语气中满是哀求。
“有钱就赶紧去找人医治,我医不了你……”
徐福看了一眼潘延庆,并没去接那些金票。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想怎样?”一旁冷眼旁观的王世兴此时将茶杯重重地拍在茶几上,怒声质问道。
“我没想怎样啊?”
徐福感觉自己很无辜,他进门后就喝了几碗茶,然后看出潘延庆有肝疾,再没做什么,怎么就成了一个“得理不饶人”的无赖了?
“医者仁心,即便是他之前对你有些不敬,如今已认错悔改,为何不能救他一命?”
王世兴闻言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语气十分严厉。
“说得容易,你怎么不救?”徐福反问道。
“肝疾并非老夫所长……”
“我又什么时候说这肝疾是我擅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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