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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孔央，昌东选择息事宁人：一个女人，跟了他，没得到什么好处，他不想让她死后还被人骂，他想让声浪偃息，还她一个清静。不就是要钱吗？……昌东看向不远处的平缓沙丘，如果没记错，两年前的时候，那个方位，应该是满山盛放着沙漠玫瑰。也真是讽刺，他觉得那些地里生出的玫瑰不长久，不如这上万年才形成的玫瑰石，然而一场沙暴，连整个沙山都不在了。叶流西说：&ldo;我还有一个问题。&rdo;&ldo;你问题太多了。&rdo;叶流西笑起来，她转了个身，正对昌东，下巴略抬，看进他帽檐阴影遮蔽下的眼睛。&ldo;昌东，我过来找你，你没抽烟、没喝酒，没有痛苦到精神恍惚，逻辑清楚，言语冷静，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在察觉身后有动静时，会下意识说出&lso;孔央&rso;这两个字呢？&rdo;人不会无缘无故有期待的。玉门这个女人，像一条蛇，蛇信子嘶嘶的，不放过人脑子里每一个角落，连积的垢都要舐干净。昌东回答：&ldo;一时恍惚。&rdo;&ldo;掐点恍惚？&rdo;&ldo;那有人还掐点失忆呢。&rdo;叶流西恼火：&ldo;昌东，你别以为我对你和孔央的事感兴趣，你搞清楚了，我们两个人，不是萍水相逢，我挎包相机里的女人照片，是你死了的女朋友，我为这个才找上你的！你隐瞒任何事，都在挡我的路。&rdo;道理昌东都明白，但钓鱼慢下饵，你都只说三分话，要别人掏心掏肺？他加重语气：&ldo;一时恍惚。&rdo;说完了，转身想走，叶流西出手好快，单手揪住他衣领，另一手推住他肩，膝盖抵住他腿，把他狠狠撞到车身上：&ldo;你什么玩意儿啊？&rdo;昌东没提防，后腰硌得生疼，也真新鲜，这一招，只有他对别人用，印象中没两次，气急了才上手，现在换自己了，还是被个女人。低头看，衣领都被拽没形了。他挪了下身子，让自己在她的钳制下倚得更舒服，也没反抗的意思：&ldo;还是那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每次说僵了就翻脸，真就不给大家留点余地？你这么笃定以后不会有事求到我？&rdo;有吗？叶流西想了一下。再然后，她忽然松手了，还很好心地帮他把变了形的领口抚了抚，仰头莞尔：&ldo;昌东，你帮我拖个车呗。&rdo;什么……走向……这是……昌东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仰头看沙坡高处。月亮微光下，两行深浅的洼窝，那是下行的脚印。难怪她过来，他都没听到车声，原来是陷车了。老天难得这么配合他，昌东冷笑：&ldo;你对不起都没说一声，我凭什么帮……&rdo;&ldo;对不起啊。&rdo;昌东差点气笑了，顿了顿凑近她，说：&ldo;叶流西，你要点脸，别跟我说话了。&rdo;他扯了扯领口，转身上车，撞上车门时用了力，扇起边上的沙，像有风起。叶流西叹了口气。昌东骨头比想的硬，不吃她恫吓，她虚心改过，态度变好，又说她不要脸。她还是喜欢肥唐那样的，后颈被揪住，脸都白了，一直叫她姐：&ldo;姐，姐，有话好说，别动手行吗……&rdo;那个被她脱光的男人也不错，绑他的时候，在c黄上挣扎如待宰的鸡，干嚎说：&ldo;美女，钱都给你，别要我命，我保证不报警……&rdo;人家这才叫听话、上道、好相处，昌东这什么男人，难伺候。她觉得没劲，一时间又无处可去，索性一屁股坐下，想想还是气难平，一头躺下来。沙子细软，味道还挺好闻，白天的余温已经散了，渐渐转凉，要她拿体温去捂。昌东准备休息，调完座椅靠背，一抬头不见了叶流西。心里沉了一下，觉得这女人神出鬼没。再一欠身，发现人在车前头背对着他趴着，那扭曲的姿势，也幸亏是在此时此地，别处见到，他会当成是专业碰瓷的。昌东耐住性子。五分钟过去了，她没声息，不挪不动。昌东忍不住揿下车窗，探头出去吼她：&ldo;叶流西，你干什么？&rdo;叶流西冷冷回答：&ldo;睡觉。&rdo;&ldo;你不知道这个温度，不能露天睡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