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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运气！她走向自己的面包车，离着步远时，蓦地停下脚步。车门是开的，隐约能看到车里有个人影。叶流西笑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一个两个的，都来撞她的枪口。她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过去，身子倚住半开的车门，手伸进离得最近的座位底下，慢慢抽出一把刀来。尺长的直柄西瓜刀，刀身锃亮，夜色里闪寒光。那个人还在车里翻找着什么，动作很小，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老鼠刨食。叶流西拿刀背磕了磕车门框，那人猝不及防，打了个哆嗦，僵住了再不敢动。叶流西说：&ldo;你找什么呢？我对这车熟，不如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找啊。&rdo;山茶接到电话之后，昌东匆匆下楼。隔着几米远，就看到肥唐双手抱头，脚边放行李包，劳改犯一样蹲在半开的车门边，叶流西倚着车身，已经等得很不耐烦。肥唐看见昌东，如见亲人，嘶哑着嗓子大叫：&ldo;东哥，你快告诉她，我是跟你一起的，是你让我翻她车的！你跟她说啊。&rdo;边嚎边使劲向他挤眼睛。前些日子托肥唐的关系查监控视频，想不到欠下的人情，这么快就要还了。昌东在叶流西身前约莫丈远的地方停下，然后点头：&ldo;是，他跟我一起的。&rdo;叶流西下巴微抬，笑里带几分故意做出来的诧异：&ldo;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原来也会干见不得光的事儿……都翻到什么了啊？&rdo;最后一句话是向着肥唐说的，顺带着一脚踹过去，肥唐扑跌在地上，也不敢叫疼，手脚并用着爬远了些，继续蹲着。昌东给叶流西道歉：&ldo;对不起啊，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查查你到底是什么人，做得过了，保证以后不会了。&rdo;他认得这么干脆，叶流西反而不好借题发挥，顿了顿唇角一弯，居然笑起来。&ldo;没事，大家还不熟，一起做事，起初总会有摩擦的，我也不是这么计较的人，不过昌东……&rdo;她意在言外，一字一顿：&ldo;别再有第二次啊，我这个人，没什么法律意识的。&rdo;‐‐肥唐跟在昌东后头走，开始不敢出声，后来估摸着叶流西听不见了，嘴里开始骂骂咧咧，什么贼尼玛，湿你北，万货，不干不净的话都出来了。进了房间之后，眼珠子溜溜四下打量：&ldo;东哥，我刚到，你这屋大，匀我个沙发睡觉呗，省得我去找地方了。&rdo;昌东说：&ldo;刚到，旅馆还没找就去翻人的车，主次抓得很清楚啊。&rdo;语气不善，肥唐心里打了个突，昌东的做派，他或多或少听过，&ldo;沙獠&rdo;这词，绝不是形容他和蔼可亲。他脑子转得飞快，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把话说得周全。&ldo;其实是这样的，东哥，我也不瞒你，这叶流西，之前不是在西安待过一阵子吗，她路数不正，顺了我朋友的货，硬货。&rdo;肥唐的朋友，都是做古董古玩的，他说是硬货，必然价值不菲……&ldo;我那朋友呢，货也不是明路子来的，不好报警。撂了话，谁帮他找回来，车马费不会低于十万。说起来还得谢你，要不是你去齐刘海那找监控，我也不会发现这事跟她有关。&rdo;&ldo;东哥，你也知道，我这两年生意不好，开店还背了债……别耽误兄弟发财行吗？&rdo;叶流西顺货，失主悬赏，肥唐求财，这事确实跟自己没关系，昌东点头：&ldo;行。&rdo;肥唐心里一喜，但也知道有后话‐‐&ldo;但是这些天，我需要她帮忙，不希望节外生枝，你找货也好，找她算账也好，时间押后，不要耽误我的事。&rdo;肥唐赶紧点头，顿了顿小心翼翼：&ldo;东哥，我知道你车开出来了，你是不是要跑戈壁？叶流西……也去？&rdo;昌东嗯了一声。肥唐心跳得突突的：&ldo;能不能带上我？不盯着她，我心里不踏实……&rdo;昌东说：&ldo;不只这个原因吧？&rdo;他打开戏箱，取了根凿刀出来，在刀石上细细磨口，两年了，已经养成习惯，每到晚上，不磨刻点什么就不自在。肥唐被他问得一愣，不过既然已经被看穿，也就无所谓藏着掖着了：&ldo;出来一趟，谁也不想跑空啊，东哥你懂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