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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忙道：&ldo;那可不一样，林哥哥伺候的是万岁爷，我可记得，上回我跟林哥哥来乾清宫送菜，看门儿的都不乐意搭理咱们呢，更何况，林哥哥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rdo;林杏笑了起来：&ldo;红不红的都一样，顺子就记得，你是林哥哥眼里的红人就成，往后在御膳房当差，谁要是欺负你，只管告诉林哥哥，林哥哥帮你报仇。&rdo;顺子呵呵笑了起来：&ldo;有林哥哥在，哪有人敢欺负我，再说，还有我师傅呢，刚我出去，谁见了都上赶着过来跟我说话儿，比在浮云轩的时候还风光呢。&rdo;林杏见他兴奋的样儿，不禁笑了：&ldo;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以后有的是人巴结你。&rdo;顺子打了洗脸水来伺候着林杏洗了手脸，又帮她把头发重梳了一遍。林杏对着水盆瞧了瞧，满意的道：&ldo;还是我家顺子有本事，这头发梳的比我可强多了。&rdo;顺子有些羞涩：&ldo;这算什么本事，林哥哥才厉害呢。&rdo;林杏拉着他的手：&ldo;要是把你调到侍膳监去就好了，这样也省的我天天自己梳头发了。&rdo;顺子摇摇头：&ldo;能在御膳房当差，已经是想不到的造化了，顺子很知足，其实顺子一直喜欢做菜来着，如今在御膳房正好，还能跟着御厨学学做菜，将来要是出了宫，也有个养活自己的手艺。&rdo;林杏不禁道：&ldo;太监还能出宫？&rdo;顺子点点头：&ldo;宫里是有专门供养太监养老的去处，却哪是人待的地儿，但能外头有个亲人的，若得了恩旨都愿意出去，哪怕会被外头的人瞧不起，也比死在宫里头强，所以，那些掌事太监才钻心眼子的拿好处，要银子，就是为了出去的时候，有些金银傍身，能过几天好日子。&rdo;说着，欲言又止：&ldo;那个林哥哥，其实宫里的掌事太监，大都像方大寿那样扣月例银子拿好处的。&rdo;方大寿？林杏皱了皱眉：&ldo;提他做什么，这老太监把你打成这样，我还没找他算账呢。&rdo;顺子愣了愣：&ldo;原来林哥哥还不知道啊，方大寿被御前大总管领着慎刑司的人杖毙了。&rdo;杖毙了？林杏愕然：&ldo;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rdo;顺子：&ldo;就是今儿上午，我师傅就是那时候把我领回来的，听外头的人都说是因为方大寿得罪了林哥哥，林哥哥在皇上跟前递了话儿，方大寿才被杖毙的。&rdo;林杏心里忍不住发寒，虽说自己一直想收拾方大寿，可真让她下手要人命，也不大可能，自己毕竟是个现代人，对于人命不可能如此轻忽，这是骨子里就有的东西，是现代教育在她身上的烙印，即便嘴里说的再狠，到了人命关天的时候，还是不可能下得去手。更何况，自己是个大夫，林家的家训第一条就是为医者不能罔顾人命，而自己不过在皇上跟前给方大寿上了点儿眼药，方大寿就死了。林杏还是头一回感到，皇上这两个字，真比自己想想的要残酷太多，他的喜怒表现出来，很可能就是人命。这么一想就有些不寒而栗，以至于伺候晚膳的时候，甚至控制不住从心里升起的那股惧意，刻意站的远了些。她的惧意让皇上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不过一个下午，怎么这奴才就变胆小了，晌午还敢在自己跟前打瞌睡呢，这会儿眼里都是惧意，自己就这么可怕？转念一想，莫非他知道方大寿的事儿了，看了眼桌上的樱桃肉开口道：&ldo;朕怎么觉着今儿的樱桃肉不是味儿呢，小林子你来尝尝。&rdo;林杏吓了一跳，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皇上要说这道樱桃肉有问题，追究下来，从自己到万升，还有御厨，一个都甭想跑，忙过去夹了一颗放到嘴里，一边儿嚼一边儿斟酌言辞。等嘴里的肉咽下去才道：&ldo;回万岁爷，想是奴才没吃过多少好东西，觉着跟上次的吃的一样好，奴才恨不能连盘子都吞下去。&rdo;皇上忍不住轻笑了一声：&ldo;你倒是贪心，这盘子如何吃得，既然喜欢，这道樱桃肉一会儿还赏给你吧。&rdo;林杏忙跪下：&ldo;奴才谢万岁爷赏。&rdo;心里嘀咕，皇上还真小气，光赏吃食有什么用，想着不觉嘟了嘟嘴。正落在皇上眼里，皇上顿觉心情好了一些，抬头瞧见桌上有盘子箩卜丝儿饼，大概自己以前多吃了几口，御厨便特意做了。想起小黑最爱吃萝卜，不觉看了林杏一眼：&ldo;这盘萝卜丝儿饼也一并赏给你。&rdo;虽然不知道老大又抽什么风，林杏还是跪下谢赏。一顿晚膳吃完，等林杏从暖阁出来的时候，一共得了四个赏赐，樱桃肉还好说，后头的萝卜丝饼，白菜素包子，还有一碗青绿的拌豆苗，不知啥意思。看着手里的食盒子，林杏怎么觉着像喂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