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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乐岑这回倒再没叫痒，乖乖地靠着，任凭沈固上下其手。他还从来没跟沈固贴得这么近。在信号山上阴兵剿灭百鬼那时，他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心悸，虽然扑上去死死抱住了沈固，却是半点旖旎的心情都没有。这会就不一样了。沈固的手掌上一层薄茧，摸在身上有些粗糙，温度却是特别的高，带着火似的。钟乐岑觉得胸口里跳得越来越快，扑通扑通的自己都听见了。沈固一颗颗解他的衬衫扣子，嘴唇也沿着耳朵往下走。钟乐岑稍微偏偏头，沈固立刻捉了住他的嘴唇，用舌尖轻轻描绘起来。钟乐岑迟疑着张开嘴，沈固觉得一个温软滑腻的小东西跟自己的舌尖一碰，立刻又缩了回去，心里猛地一热，勒紧了怀里的人就激烈地吻了下去。钟乐岑觉得所有的空气都被沈固从胸膛里挤出去了，衬衫上最后一颗扣子给扯飞了，晕头转向之中整个人都陷进了被褥里，沈固的吻已经有点撕咬的意味，一直顺着脖子滑到胸前，含住了一边轻轻咬了一口。钟乐岑一声轻叫，伸手抓了一下，但沈固的头发太短，什么也没抓住。沈固闷声笑了一下，头也不抬地抓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肩上。钟乐岑恼羞成怒，用力掐了他一下，换来沈固又一下稍微重一点的啮咬：&ldo;想干什么？&rdo;钟乐岑正想说话，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把他吓得差点跳起来。沈固一把拖过被子把他包住，抬头瞪着屋角里飘浮的影子：&ldo;欧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rdo;欧冶子背对着他们飘在半空中，望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不语。钟乐岑赶紧拉起衬衫扣上，掩饰地咳嗽了一声：&ldo;欧先生，你有什么事吗？&rdo;沈固恨得直咬牙，钟乐岑伸手拉着他的手，小声说：&ldo;你别急，或许欧先生是有事呢。&rdo;欧冶子仍旧背对着他们，缓缓道：&ldo;故地重游，触景生情，见谅。&rdo;沈固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有这么触景生情的吗？要不然你早点出来，要不然干脆不要出来，这么不上不下的算怎么回事？钟乐岑迟疑了一下，轻声说：&ldo;欧先生，在下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先生当年会存身于泰阿剑中？又为何‐‐愿意现身相助我们？&rdo;这个问题沈固也想知道答案，所以暂时压了压心火，伸手搂住钟乐岑，等着听欧冶子的回答。但欧冶子并没有立刻说话，半晌也只是叹息了一声：&ldo;吾欲趁夜色前往旧地一观，可否？&rdo;欧冶子现在是寄身在沈固的瑞士军刀里，所以他要去哪，只有让人带着军刀去。沈固也只好把军刀装进衣袋里，拉着钟乐岑走了出去。若耶溪的源头在若耶山，山下本来有个水潭，现在已经改建成平水江水库了，虽然是夜间，也有游人在水库边三两散步。欧冶子飘浮在沈钟两人身边，沉默地看着周围的景色，脸上流露出怅然的神情。绕着水库走了半圈，他忽然离开道路，向斜里飘过去。沈固和钟乐岑对看一眼，也跟了过去。欧冶子飘飘停停，专走偏僻的地方，好像是在辨认着旧路，也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在一处山坡上停了下来，环视四周，良久，低声喟叹：&ldo;旧地已改……&rdo;沈固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问钟乐岑：&ldo;这是什么地方？&rdo;钟乐岑也摸不着头脑：&ldo;铸剑的地方？也不对啊。&rdo;欧冶子这次回答了：&ldo;非也。此乃吾与干将初识之地。&rdo;钟乐岑啊了一声，脸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试探着问了一句：&ldo;难道先生以身祭炉，是为了干将？&rdo;欧冶子半透明的身形猛然一震，回过头来：&ldo;汝何以知之？&rdo;钟乐岑也是突然之间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现在倒被问住了：&ldo;这‐‐&rdo;沈固看欧冶子脸上肌肉绷得死紧，倒怕他恼羞成怒什么的，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挡在钟乐岑身前。欧冶子看了他一会，忽然苦笑了一下，又转回身去：&ldo;不错。吾一人不死，则二人同死，与其同死，不如留一人在世……&rdo;钟乐岑的脑子急剧地活动着，猜测道：&ldo;难道是楚王‐‐&rdo;欧冶子突然握紧了拳，片刻，慢慢放松下来，目视远方，缓缓开口：&ldo;吾与干将初识即在此地。彼时吾已从师学艺，干将犹一顽童而已……&rdo;他声音平和中带着微微的笑意，像吹过水面的风一样，连那浓重的口音听起来也不那么别扭了，&ldo;……干将称吾为师，实则并未行礼。后干将返吴，艺亦大成，楚王闻吾二人之名，各令甲兵三百携重金往二国，名为聘之，实为挟势以迫。彼时吾意尚甚喜，谓可相见，不意楚王心怀叵测，恐吾二人日后所铸之剑更胜今日，意欲剑成之日，将吾二人杀死于炉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