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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李氏本为王氏高丽臣子，王氏不自量力，欲兴兵我朝，李氏举义，取而代之，请圣祖高皇帝敕国号，始称朝鲜。&rdo;&ldo;圣祖高皇帝立国，行怀柔远人之策，编纂《皇明祖训》，录十五番邦为&lso;不征之国&rso;，朝鲜倭国均在其内。&rdo;不征之国，非是不动武，也不是如后世一般建交。仅是告诉这十五个番邦，听话的，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听话，照揍不耽误。例如朝鲜，国君登位，世子册封，都需明朝皇帝点头。否则即是&ldo;不合法&rdo;。虽喜好占便宜，也可归入听话一类。倭国则属于反面例子。提起这个岛国，非但杨瓒撇嘴，谢丕顾晣臣同样皱眉。江浙福建饱受倭贼海盗之患，甭管真倭假倭，反正都带个倭字，必要算到倭国头上。圣祖高皇帝和太宗皇帝年间，倭国还算老实，尊奉明朝为上国，配合抓捕倭贼。明朝皇帝宽仁不收，也没浪费粮食，并排架起几口大锅，都在海边煮了。宣宗之后，明朝海禁越严，倭国乱成一锅粥，越来越不听话。部分大名甚至和海盗勾结，提供港口，瓜分海盗抢得的金银财物。朝廷上下，地方官府，对这个揍也揍不听话的番邦，自然是哪里都看不顺眼。有个做阁老的亲爹，加上李东阳偶尔开小灶，谢丕接触到的东西，远非杨瓒顾晣臣可比。由倭国言及海外番邦，种种见识，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只不过，没有海图对比，难免不够形象。&ldo;谢卿家，暂且停下。&rdo;止住谢丕，令中官奉茶，朱厚照道：&ldo;谷伴伴，回乾清宫，取海图来。&rdo;&ldo;是。&rdo;谷大用领命，退出房门。谢丕饮下半盏温茶，喉咙总算不再冒烟。在他休息时，顾晣臣顶上，开始讲解朝鲜。虽不如谢丕所言生动，却也言之有物。讲到朝鲜现任国君，更是频频摇头。&ldo;其名隆，母为废妃。自幼性情怪戾，不喜读书。嗣位之后，重用外戚，刑上谏臣。国君之尊，竟狎妓游乐，实是昏庸无道。&rdo;顾晣臣性格稳重，为人厚道，说话常留有余地。如此评价一个番邦君主，足见此人确实是昏聩，不可救药。杨瓒对朝鲜历史并不了解，仅能从言语中推断李隆为人性格。听到&ldo;狎妓游乐&rdo;，扫一眼朱厚照，不免生出几许担忧。历史上，朱厚照也有类似问题。宫中嫔妃，既有舞女出身。正德二年开始修建的豹房，更是赫赫有名。现今尚看不出端倪，日后会如何发展，实是不敢打包票。无论如何，谨慎一些，提前预防总是没错。最好的办法，将天子的注意力转移到强国富民之上，自不会有精力去想其他。如能将苗头掐死，那就更好。奏疏乏味，政事无聊，那就交给内阁，持枪上马，去拍扁鞑靼。小王子拍死，还有南疆。南疆处理干净，海外番邦顶上。海外番邦也没了，美洲大陆、澳洲的领土就在前方。总之，不怕不做，就怕懒惰。天子想玩，没关系。和自家人玩，难以发挥最高水平，走出国门，玩向世界，才是真正的高格调。海图在手，倭国当可作为提点马车一路驰往学士府。中途同两队缇骑擦肩而过，车夫减慢速度，驱马让开道路，至缇骑行远，方才扬鞭启程。杨瓒放下车窗，眉间微皱。观其他方向，是往南城午门。莫非也是要南下？&ldo;有些蹊跷。&rdo;谢丕同样皱眉。这个时辰，城门已然关闭。出城需持五府及锦衣卫关防印信。据他所知，内阁并未批阅相关文书。&ldo;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不递文书，五府却不敢擅发印信。&rdo;&ldo;如有天子敕谕，非是不可。&rdo;&ldo;天子敕谕？&rdo;谢丕微愣。杨瓒解释道：&ldo;诏狱中的番商和海盗，供出的不只是藏宝银矿。&rdo;&ldo;你是说……&rdo;谢丕声音渐底，话只说半截，余下都咽回了嗓子里。&ldo;今天早朝，陛下下旨，革宁波府衙捕盗通判。&rdo;杨瓒道，&ldo;昌国卫等卫所捕盗主簿俱押解回京，交由刑部大理寺审问。&rdo;缇骑南下，十成是传达敕谕，顺便抓人回京。既然文吏能被买通，武官未必干净。海图之事不闻朝廷，为免拿人时横生枝节，走漏消息，绕过卫军，遣锦衣卫出京，是最好的办法。说话间，马车又慢了下来。推开车窗，竟是数名东厂番役，穿圆领衫，戴圆帽，腰配长刀，马腹贴地飞驰而去。&ldo;东厂番子？&rdo;谢丕顾晣臣露出惊色。先是锦衣卫，后是东厂，单只抓捕几个通判主簿，绝不用此等阵仗。以此推测，江浙福建怕要出大事。&ldo;杨贤弟，此间内情，你可详知？&rdo;杨瓒摇头。他知道的的确不少，却不能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