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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恺不敢不答应，呆着张脸说好。韩夏心里一动，万一他回去拖个老半天才写，被别人抢先告了黑状，“我来写，写完一起署名。”这事也不复杂，她花了十几分钟写好打印出来，和林恺都签了名，“行了，你去忙你的，盯着他们点。”署名是韩夏在前的，等于她承认煤棚的失误主要责任在她，林恺松了口气，讷讷地解释道，“我已经托别人帮我冲话费，免得这帮混蛋找到借口。他们真心要找我，哪会找不到，我不在煤场就在宿舍。”这个人胆小怕事，也没有做主管的能力。等林恺走了，韩夏暗叹口气。往好处想，要是能干的，也就没自己插手的缝了，谁叫她现在没具体的工作职责，必须没事找事。韩夏在心里默默理了下整件事，赶紧向蔺东做了汇报。蔺东让她把报告和相关的资料扫描成pdf文件发给他和程路，再抄送给老板和秘书。等韩夏发完邮件，他特意关照黄瑶瑶打印出来，摆在老板桌上。果然中午下班前老板那边有了指示，工人记警告一次；韩夏和林恺记住教训，下不为例。整件事因煤到货慢造成，程路那边也是警告一次；远水救不了近火，由韩夏在本地寻找合适供应商，紧急采购一批煤以救急。韩夏和顾志伟去吃午饭的路上，遇到了程路。既然遇上了，韩夏当先打了声招呼，程路却像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和他们擦肩而过。顾志伟不乐意了，“鼻子朝天，以为他是谁。”韩夏被他那气呼呼的样子逗得乐了下，其实还好，她不怕程路这种把脸色摆出来的人，得罪他又怎么样，大家都是同事，别以为谁能压住谁。她最怕的，是自以为对方是战友，其实……韩夏把浮上来的情绪又按下去，“我下午要出去做次零星采购。”顾志伟略有些担心，“快春节了，材料市场歇了一半多了，能买到吗？”“试试再说。”韩夏已经电话联系了几家，幸好这帮人抱着趁机打进正殷的念头，答复得算热情，“我们顶着大公司的名头‘招摇撞骗’也不是一天两天，最后肯定能办成。”让程路更生气的是，韩夏没费多少时间买到了两批煤，价钱不算贵，烧出来效果也行。标准的管过界！这么行，都交给你来办。韩夏哪里管得到程路怎么想，有什么都春节后再说，她要带顾志伟回家，难免被他影响得也有点患得患失，尤其又在机场偶遇了柴晓薇。柴晓薇在韩夏眼里就像颗老鼠屎，带坏了整个航程她的心情。一切正常从机舱的窗口望下去，城市灯火璀璨，一辆辆汽车只有模型般大小，流淌在高架的道路上。韩夏闭上眼，默默忍受飞机降落带来的失重感。顾志伟握住她的手，他掌心的温暖让她心头一热，回想整个航程自己沉默寡言，对他来说很不公平，哪怕心情不好也不该冲着亲近的人来。韩夏睁开眼，侧头对身边的顾志伟说，“对不起。”顾志伟没说什么，只是笑，拉起她的手贴在他的嘴角。韩夏没挣脱，两人静静地注视着对方，在彼此眼中找到理解。过了许久，韩夏朝后仰去，双眼无神地看着机舱的上空，“我是恼羞成怒。”人啊，最过不去的是自己的关，韩夏明白这一点，而柴晓薇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恰好击中她的心虚，“听说你现在和老大又处得不错？都说女人喜欢为难女人，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有本事对着老大去，只赶走我算什么能人。”顾志伟没开口安慰，韩夏感谢他此刻的安静，诸如柴晓薇是自食其果之类的话，起不了作用。要想走出来，只能靠时间。晚上八点多，机场正在热闹的时候，两人没什么行李，各自背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手牵手上了大巴。眼看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顾志伟深吸了口气，很老实地坦白，“比面试还紧张。”韩夏无言地拍拍他的背，第101次地说，“我父母很好说话，他们对我只有一个要求：健康快乐。”要紧张也该是她啊，谁知道他的父母怎么看她呢。不过顾志伟也101次告诉过她，他家他做主，他父母没受过多少教育，从小把他当大人来商量事情。等他上了大学，更是家里大事的决策者，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事实也是如此，两人很轻松过了彼此家庭的关，还趁难得的假期出门玩了两天，顾志伟的父母让他俩既然回来就去杭州烧把香，保佑来年顺顺利利。韩夏虽然听他们的方言有点累，但顾志伟在旁边做同声翻译，还时不时加上个得意的眼神，“我说得不错吧，我喜欢的他们也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