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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姬央这样的性子，本就是活不长的。沈度不就数度疑惑过她是怎么活到这般大的么？&ldo;自戕是不可能的。我等着你们来杀我。&rdo;姬央冷冷地道。&ldo;你身为我六哥的媳妇，居然一点儿不为我六哥考虑？！&rdo;沈序怒道，&ldo;非要将事情弄得难堪是不是？&rdo;姬央不理解为什么一定是女子要为夫婿考虑，而男子却不用为自己的妻子考虑。她没有读过女戒，所以也不知道到什么叫以夫为天，沈度让她死，她就得死吗？她没有这种自觉。&ldo;哼，这是你自找的，本来大家都可以体体面面。&rdo;沈序撂下狠话拂袖而去。姬央揉了揉脸颊，她知道自己脸上此刻肯定惨白没有血色，她不愿意以这样苍白可怜的面貌示人。&ldo;沈序来过？&rdo;沈度撩了帘子进来，&ldo;他说什么了？&rdo;姬央回头看向沈度道：&ldo;他说祝家要你娶祝九娘，希望我能退位让贤。&rdo;姬央说得半真半假。沈度呵笑一声，&ldo;不是祝九娘，是五嫂。&rdo;姬央一怔，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掉了，&ldo;你说什么？&rdo;沈度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ldo;是五嫂。虽然中原没有这样的习俗，但鲜卑各族弟娶兄嫂的事情屡见不鲜。&rdo;幽、冀靠近鲜卑，对这样的事情看多了也就不以为惊世骇俗了。姬央心里本来是既伤心又悲愤的，可听了沈度的话之后，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她蹭到沈度身边，从他手里接过他给自己倒的水，&ldo;怎么会这样？你又不是鲜卑人，为何舍祝九娘而选五嫂啊？五嫂会同意吗？祖母和阿姑呢？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rdo;（捉虫捉虫）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小公主白头发的问题，我已经被读者勒令不许&ldo;玄幻黑&rdo;，也不许&ldo;剃头黑&rdo;了，就会不知道&ldo;双修黑&rdo;算不算玄幻了？早知道我就不作死的弄爆款白发了。小公主：你喜欢白发款还是黑发款？深度：我喜欢金发款，再戴个蓝色美瞳。小公主：可是金发款更贵诶。深度：没事，买。李鹤：我喜欢红发款，戴个绿色美瞳。小公主：（甜甜笑）好。深度：这一款我不会帮你付信用卡账单！李鹤：给，刷我的！张耿：我喜欢绿发款，棕色美瞳。谢谢小公主们，么么哒。人生路（三）沈度看着姬央不说话，明显姬央关注的重点不对，她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好似他们讨论的事情与她丝毫无关。&ldo;看着我做什么，快说呀？&rdo;姬央推了推沈度，似在撒娇一把，但这种娇态却叫沈度的心如落冰窖，无奈却又没有办法挣扎。&ldo;祝家不会乱选人的。即便想拿皇后之位，总也要让人情投意合才好，否则同床异梦，皇后又不是不能换。&rdo;沈度讥诮地道。姬央眨了眨眼睛，沉思片刻不得不承认祝家的人不是傻子。祝九娘和沈度没什么情分，若有的话，她就不会回陇西了。但祝娴月就完全不同了，她曾经本就是沈度的心上人。而现在又是沈度的嫂子，在沈家守寡数年，德容言功都是上上之人，沈家从上到下无不喜欢她，便是沈度对祝娴月也是尊敬有嘉。若是沈度娶了祝娴月，便是不论男女之情，也绝不会换皇后，反而会一直供着她，敬着她。若沈度对祝娴月还有心的话，那祝家就是投其所好，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不亏本的。姬央轻轻笑了下，&ldo;那你这回总算能如愿了。&rdo;那笑容刺得沈度的眼睛针扎似的疼，&ldo;我如什么愿？&rdo;沈度看着姬央的眼睛道。明明心怀不轨的人是他，但被看得心虚腿发软的人却反而是姬央。姬央在心里暗自唾骂了自己一声，昂了昂脖子道：&ldo;你难道不是……&rdo;一个唱、红脸一个扮白脸，沈度把祝家的意思说给她听，不过就是想让她退让而已。&ldo;难道不是什么？&rdo;沈度的视线梭巡在姬央的脸上逼问道。这般理直气壮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了，姬央噘了噘嘴撇开眼，不跟沈度对视。&ldo;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不过是不想你道听途说胡思乱想而已。&rdo;沈度道。姬央却是没想过这个理由，她一直觉得沈度拿她当个孩子，以为说两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好，这是她思维的惯性，却不想他会毫无隐瞒地告诉她这些腌臜事。&ldo;那你打算怎么办？&rdo;姬央问。这个问题问得好，办法有三条，然沈度却只能选择最难的那一条。杀姬央以拉拢祝家，瞧起来似乎最简单，冯拓当初杀他那几个老婆时可是跟切瓜砍菜一般容易。但今日沈度的妻子即使不是姬央而是他人，沈度也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来。另外有一条路其实沈度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替姬央选好了，铺好了。当初偶然救起的落水女子，神似姬央七分，如今经过刻意的训练，用来以假乱真，只要安排得当并非难事。让那女子替姬央而死，再给姬央换个身份，祝家，哪怕是祝娴月上位，最终也都会为姬央让位。这是一条捷径，结局是皆大欢喜。当初沈度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但事到临头，却又全盘否定了。从舍不得她死，到连看她更名换姓受委屈都舍不得了。而姬央也定然接受不了这种安排，哪怕从理智上看第二条路是最顺的，那也不行。很多时候人活着本就是为了一口气而已，小公主心里那口气一直没理顺，沈度是断然不肯也不敢碰她的伤口的。&ldo;离了祝家如果我就不能成事，那也就不用去争这天下了。&rdo;沈度道，&ldo;我打算与刘昌平合作。&rdo;这是姬央带给沈度的契机。刘昌平或许会怀疑沈度事先的许诺将来能不能兑现，但有姬央在中间做纽带，情况便不同了。&ldo;可是我不……&rdo;姬央斟酌着词句该怎么跟沈度解释，刘昌平未必就是她便宜爹。沈度道：&ldo;我知道，这不过是利益合作，对双方都有利而已。刘昌平在夹缝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rdo;&ldo;那你能信任刘大将军？&rdo;姬央问。沈度扬眉道：&ldo;连沈序都不能叫人放心，何况他人。用人只看得当与否。&rdo;显然沈序他用得就十分不得当。这是世家必然付出的代价，盘根错节，何况沈序还是沈庚的胞弟，沈度没动沈序，只是在等着沈庚表态。何况沈度决意和刘昌平合作还有一重深意在里面，那就是要让他卖妻救弟的谣言不攻自破。那些人传话的人太过下作，这等污水泼出来沈度即使不疼不痒，却容不得姬央受委屈。只要沈度和刘昌平能合作，自然就不会有人怀疑姬央和刘昌平有首尾了。否则沈度安能和刘昌平共处？是个男人就绝不能忍受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在面前一直晃悠。沈度不仅要和刘昌平精诚合作，还得时时照拂，以杜绝流言。姬央看沈度成竹在胸，也没再多话，这本就不是她擅长的，多说只会多错，反而叫沈度笑话。&ldo;央央，你收拾一下，半夜我让青木送你回信阳。&rdo;沈度道。&ldo;怎么这样急？&rdo;姬央才问完就知道是自己傻了。沈度或许不舍得杀自己，但他不是一个人，他手下还有许许多多的将士，未必就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拒绝祝家军的投靠。&ldo;能不能放我走？&rdo;姬央咬了咬嘴唇，抬头看向沈度。其实只要她离开沈度，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祝家肯定也是不愿意同沈家分道扬镳的，退而求其次容她离开也许可行，&ldo;你要是觉得无法接受，我可以保证今生再不嫁人，总有寺、观可以让我容身。&rdo;每次提及这个话题总是伤人。沈度道：&ldo;我让青木送你回信阳。&rdo;姬央站起身像被逼到墙角的小狗一般暴躁地道：&ldo;你就不怕我再色、诱青木吗？总有人，总有人肯帮我离开的。你一定要把我逼到那个地步吗？地宫的秘藏已经起出来了，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现在只会是你的累赘而已。等你有了天下，什么样的美人会没有啊？如果你舍不得这张脸，我把它划烂行不行？&rdo;沈度似乎并不受姬央的坏情绪影响，依旧老神在在地啜着茶水。因为姬央喜欢饮茶，所以沈度也改掉了喝北地酪浆的习惯，转而陪她饮茶，日常水壶里盛的都是茶水。姬央挫败地重新坐回沈度对面，&ldo;你心里很清楚，哪怕你可以和刘昌平合作，但你的属下都会觉得你就是一个为了女人不顾大局的人，跟着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前途？天下人又会怎么评说你？何况，既得祝家军，又得刘昌平不好吗？这样你争夺天下的路不就更容易吗？&rdo;